这古琴有甚是严格的指法要求,右手主要为抹、挑、勾、剔、打、摘及其不同的组合,如轮、锁、双弹、如一、叠涓、拨、刺、伏、撮、打圆、历、滚、拂等;左手则是以按音和滑音为主,而按音有跪、拳、推出、同声、爪起、掐起,滑音有吟、猱、绰、注、撞、逗、唤、上、下、淌、往来、进复、退复、分开等,她皆细细铭记在心。
虽不似她所擅长的钢琴弹奏法,怎样舒适怎样来,那对她有再造之恩的老师杰威尔,也说过她的风格就在她那强烈的如风暴般的爆发力和震撼力,但这古琴的沉绵悠远之声,令她着实着迷,可她那习惯于钢琴弹奏的力道,已经挑断了三架古琴的琴弦了,但也终有小成,已能很好的控制其狂野的力道了。
放学后与小若蓉一同往苑中走去,而小若蓉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而含羞带笑,时而颔首叹气,看来真的是春心萌动了。
宁韵寒虽不曾谈过恋爱,不明若蓉扭捏害羞的心思,但她总觉得如若是喜欢上了,就该勇敢上去追求,可她忘了这是古代,女孩子从小就被灌输以保守被动矜持的观念,一旦主动了,会被贴上那滛娃荡妇的标签。
刚回到那顾伶苑就看到管家刘璜和他身后的一队人在恭迎着她的回来,“大小姐,你回来了。”
“嗯。”宁韵寒点点头,随便应道,也不作停留直接走进顾伶苑中,平常萧条荒凉,落叶枯草满地的庭院中,现今整洁干净,还新种下了不少的花卉与翠竹,顿时雅致了不少。
一挑眉,“谁让你们这么弄的”
众人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是喜是怒,如同夏侯龙舜一般,很难揣摸其心思,令人很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孩童能有这么深沉的心思,但管家刘璜也不愧是在夏侯龙舜身边多年的人,“回大小姐的话,由于城主的婚期将近,城中均得重新翻新,故而,大小姐的顾伶也不例外,只是小的们都不知大小姐都喜些什么,如若这些花花草草大小姐都不喜,小的这就命人撤了去,再栽上大小姐喜欢的花草。”
宁韵寒本就不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故而原先满园的枯黄荒凉,有着几分沧桑,她才甚是喜欢,如今一改,那翠竹无端让这苑中多了几分清幽,也不是不可,于是摆摆手,“留下那些竹子,其他的都撤走。”
“是,小的待会就着手让人去办,”刘璜向身后一招手,从他身后走出四位女子来,“大小姐,这是城主特意挑选的四个丫头,今后她们将贴身伺候和打点你的饮食起居。”
宁韵寒心中冷哼,贴身丫头,是贴身监视她的人吧,怪不得今一早苑中的暗卫都撤了。
“嗯。”还是那淡淡的,不明其喜怒的语气。
四个丫头一一上前给她行礼,宁韵寒略微打量着她们,容貌堪比夏侯龙舜房中那些侍妾,但却有着冷淡孤傲的神情,不似一般的丫头那般的怯懦无胆,看来这四人是有些来头的,绝非只是那丫头而已,夏侯龙舜又想玩什么把戏
“奴婢,春雨。”
“奴婢,夏日。”
“奴婢,秋风。”
“奴婢,冬雪。”
“见过大小姐。”
宁韵寒一挑眉,点点头,转身正欲举步回房中,管家刘璜的却唤住了她,“大小姐,城主还吩咐小的,以后城中一切琐事皆由大小姐来管理,故而,小的和城中的账房先生都带齐了所有的账本予大小姐过目。”
管理权小小俏媚微微一皱,看来有人就是不让她安生呀,冷冷回眸道,“他现在在那”
她虽没说那个他是谁,但刘璜一听就明白她说的是谁,“回大小姐的话,城主正在媛夫人的花侬院中。”
“带路。”
“这不太妥吧,大小姐。”夏日带着几分强硬说道。
这就想给我下马威了哼,宁韵寒半眯着眼眸,稚嫩的声音忽然沉了几分,冷了几分,“妥与不妥,还轮不到你一个丫头说事,我且不管你们以前是何等身份之人,一旦来到我的顾伶苑就做好一丫头本分,他要你们来我这干嘛,你我心里都清楚很,但就不要以为,你们就能以此拿着鸡毛当令箭,妄想干预我的事,记住你们在我顾伶苑的身份,永远都只是个听我使唤的奴才而已。我能让你们呆在这,也能让你们滚蛋。”
末了,宁韵寒眼中闪过一抹与夏侯龙舜同样冷酷残忍的光芒,令在场的人大惊失色,这才记起了她如妖魔般残忍嗜血的本性,那四婢虽有武艺在身,但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后来她才知道这四人,是夏侯龙舜身边的四婢,地位比一般的丫头高许多,连夏侯龙舜的侍妾都不敢给她们脸色看,故而她们也自诩清高孤傲了不少。
“刘璜,带路,去花侬苑。”
“是,大小姐。”
[控制篇:第九章房事中的问安]
刚一迈进花侬苑,就感到苑如其名呀,满园的姹紫嫣红,花涛香海,花繁蕾密,满眼的花红柳绿,顿时令宁韵寒眉头紧蹙,特别是那各类混杂在一起的花香,搅扰着嗅觉,甚是不适。
“大小姐,此处小的们不便进入了。”刘璜甚是滑头道。
“嗯,你在门外候着。”转向四婢,“你们四人跟我进去。”
她们四人面露难色,他们常年伺候在夏侯龙舜身边,甚是知道夏侯龙舜此时在这,无外乎是来寻欢的,她们如若擅闯不知会有什么后果,都不敢猜想。
从她们四人的面色中宁韵寒更加的确定夏侯龙舜到这干嘛来了,眼眸斜瞥向她们,声音似轻而淡,但话语中的威严不容忽视,“不随我走,你们就给我滚回夏侯龙舜身边去,别在这碍眼。”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进那花侬苑,四婢无奈只能紧随。
“站住,什么人敢擅闯花侬苑。”一声趾高气昂的喝斥响起。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鼻孔朝天的丫头正叉腰怒目以对着她们,但在她看清是四婢后,立马变了脸,“原来是四位姐姐来了,柳红不知,请四位姐姐莫要见怪。”
宁韵寒不理于她,往里走向那院中的正房。
“站住,那里的野丫头,敢在此乱闯。”柳红平常就习惯揪人掐人的,此刻也不改其本性,伸手就想揪宁韵寒的耳朵。
可宁韵寒是谁呀,能让人碰到吗头都没回小手就捏住她两指头,啪的一声,柳红一指头成畸形且往外折了,“啊”的一声惨叫,柳红倏然脸色苍白。
四婢本想看热闹的,不予喝止柳红的举动,看看宁韵寒如何应对,不想宁韵寒下手如此毫不留情,可见她之残忍与夏侯龙舜如出一辙,顿时为自己今后在顾伶苑中的处境担忧。
“秋风、冬雪把她给我扔出城去。”宁韵寒拍拍两手,冷眸盯着四婢,“如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们就和她一样,不用回来了。”
“是。”秋风与冬雪是四婢中话最少,最冷的人,她们两人的性情倒也挺合她脾气的。
疼痛扭曲了柳红的面容,一手捧着受伤的指头,颤声道,“你到底是那房里的丫头,可知这里是花侬苑,我可是媛夫人跟前的人,你无权处置于我。”这人死到临头,还不知得罪了何人。
“住口,大小姐在此,你这贱人都敢放肆,自寻死路。”春雨赶紧出声呵斥于她。
“大大小姐”柳红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
秋风与冬雪拎着柳红就往苑外走,可那柳红似乎不死心,“不,媛夫人,救救奴婢呀。”
冬雪塞了块锦帕到她嘴里,“小命还在,就知足些,大小姐的脾气你也有耳闻吧。”
宁韵寒不语,举步继续往里走,刚到门前就感到了一阵靡糜肉欲之气,而房内的呻吟娇喘之声,越近之越发的清晰。
掀起珠帘,宁韵寒依然面不改色神情淡然,在内房一片旖旎床前的桌子旁坐下,自顾着倒了杯香茗,而春雨与夏日却羞红的双颊,不敢面向于里。
夏侯龙舜早就知道她来了,就算如此也不曾停下冲刺,抬眼看到她那无动于衷的淡然神情,心中一股莫名的恼怒,不觉加快了摆动的力道,令他身下的女人更为销魂蚀骨的呻吟着,娇喘着,催促着,“夫君,快点再快点。”
宁韵寒轻抿香茗,“父亲大人,不急,慢慢来,有的是时间。”
“啊。”女人的尖叫声,在夏侯龙舜身下的女人这才发现了她房中还有人在。
宁韵寒也才瞧清,原来是那位在晚膳时,借故提出城中无人管事,想一谋那管事权的女人,她就是媛夫人呀。
媛夫人挣扎着想躲进锦被中去,可夏侯龙舜一手扼住她腰身,不准她挪动,越发的用力摆动着他的腰腹进刺,女人此时已不再有那犹如在云端漂浮的愉悦与舒畅快感了,火辣辣的疼痛随着夏侯龙舜的猛烈冲刺,越发的剧烈,那如被撕裂了一般的痛楚,令她每每几欲昏厥而去。
“父亲大人,不懂怜香惜玉可不好哦。”宁韵寒如那观戏之人般了,淡淡道。
在夏侯龙舜一声满足般的粗声低吼中,那媛夫人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
随手拾起地上的一件衣物套上,他那精壮接近与完美的躯体,着实让宁韵寒有上前一抚的冲动,汗湿的长发粘贴在他的脸颊与颈脖上,有那说不出的妖冶与妩媚的感觉,在那夕阳金黄色的余晖下,如那嗜人精血的千年妖魅在蛊惑着世人,也令早识欢爱滋味的她,不禁心中一阵难耐。
在她年少疯狂的年月中,性对她来说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但一切她来说都只是生理需要,从不触及过所谓的情和爱,她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真爱在。
从她那如同他一般的冰眸中,似乎看到一丝异样,但很快的她又如出神一般的目无焦点望着眼前,夏侯龙舜整理了下衣物,趁着她还在出神之时,将她扛在肩头飞身出了花侬苑。
看来叫他别拎她衣领,他是记住了,但也不用扛着她吧,把她的胃顶得生疼,忽感到被抛掷出去,宁韵寒蜷身一后空翻,非常之帅气的落在一大椅子上,低头拍拍身上的尘土,“父亲大人,你欲求不满也不用拿女儿出气吧。”
潺潺的流水声,吸引了宁韵寒的注意,跳下椅子,循着水声走去,掀起纱帘,室内雾气缭绕,烟气茫茫,丝丝温热带着淡淡的硫磺的味道,扑面而至,“温泉”
一道水浪将她打湿通透,夏侯龙舜已经全身赤裸,舒适的靠在池边,望着如落汤鸡一般的她,一抹轻笑袭上唇边,“说吧。”
宁韵寒转身走出浴池外,将他房内的衣柜一通乱翻,找了件他衣物换上,过大过长的衣裳,裹至脚下,如长裙。
光着小脚丫,再次回到池边坐下,光洁的小脚踢打着池水,水流冲刷着小脚舒适不已,淡淡的笑染上小脸,似乎又回到了那幸福孩童,也是在这样水汽萦绕的浴室中,母亲轻柔的细细的为她冲洗着身子,轻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母亲。
下颚被不轻的力道钳制着,忽然出现在眼前妖冶的冰眸,取代了母亲温柔的面容,“想起了谁”清冷的气息喷向她的脸面。
小手拍掉下颚的大手,脸上温情的笑不再,仿若刚才的笑是虚幻的,回以他同样的冰冷,“情人。”挑衅般的回道。
起身踩着湿漉漉的脚印走出厅外,倒上一杯香茗,“那我教我们琴艺的先生是什么来历”
带着满身的水汽,只着一薄薄的单衣,滴水的长发紧贴身后,不知何故暗沉的冷峻的面容,带着一丝杀气闪过,“喜欢他”
宁韵寒一挑眉,不语,随便他怎么想。
将她拎上桌面对着他,冷然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寒意,“丫头,别以为你是特殊的。”
小指头在他眼前一晃,依然淡淡然得很,“父亲大人,我还没幼稚到那个地步,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夏侯龙舜总有种感觉,这女儿绝非只有那十岁而已,她的谈吐与阅历,皆超乎她年龄,但她却真真实实的只有十岁,“你知道就好。”
有意无意的撩动着他额前的湿发,“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阴骘的眸子凝望着她许久,“我师弟。”
宁韵寒点点头,跳下桌子,“不错,虽然老了点。”不过像他这般清高之人,很难有人让他另眼相看的,小若蓉的情路难走了。
“对了,父亲大人,女儿我是来答谢你让我成为那众矢之的的,为了回报你的赏识,我将打算今后每日都来探访父亲大人生活作息,例如房事是否如今日般欲求不满,等等。”
言罢,向殿外的四婢伸手,让她们抱走了。
不久从殿内传出笑声,吓得四婢行走的脚步都慌乱了不少,如逃跑一般。天知道,这城主有多少年没笑过了,这一笑不知是福是祸,当然是先跑离暴风圈比较妥当了。
[控制篇:第十章夏侯龙舜的婚礼]
顾伶苑中的安静与清幽,使之与城中的锣鼓喧天,丝竹不绝的热闹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是夏侯龙舜迎娶第二十九房侍妾的日子,听若蓉说新娘是旻国第一飞将军冯昇的小女儿冯淑,旻国有名的才女兼美女,这样的一个女人却甘愿做夏侯龙舜的小妾,可想而知,这夏侯龙舜和那所谓的第一飞将军暗中又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不过这些与她宁韵寒都无关,如今最为重要的是好好的充实自己。
静静的,细细的翻过每一页书,不懂的皆画出来,待到堂上请教先生,她自认没有过人的天赋,且平庸得很,唯有勤能补拙。
“大小姐,筵席要开始了,大小姐该准备下了。”春雨在她身后,轻声提醒道。
城主要她们监视这位大小姐的原因,她们甚是不明的,这些天来她们本以为她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可一切又都大大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这位大小姐每天除了和若蓉小姐一起上学堂,下午到后山去爬山外,其余时间都呆在顾伶苑中,不是看书习书法,就是抚琴,生活非常有规律,心性也极为沉稳安静,不似同她一般年纪的孩童,就连若蓉小姐这般斯文喜静的人,都不及她一半安分。
宁韵寒依然埋首在书中,声音淡淡道,“给我将头发全部高束起来,衣服就穿昨天管家新送来的衣物即可。”
“可,这大小姐,那些都是男装呀。”春雨有些许为难道,她们本以为那些男装是为了爬山方便,宁韵寒才叫管家找人做,可没想到在今日城主大喜的日子,这位大小姐却要穿男装。
抬起眼眸,“那又如何”宁韵寒不解望着她们。
“大小姐,”夏日解释道,“今日是城主大喜的日子,您那般穿着,在礼节上恐有不妥吧。”
宁韵寒继续看着书页,“放心吧,他不是迂腐之人。”任由着冬雪为她梳理着秀发。
“能被女儿这般赞赏,是为父的荣幸。”淡如水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她们中间。
小小柳眉一皱,竟然没能察觉到他的到来,难道近来安逸舒适的环境,让她的警觉性下降了
头都没回,轻而淡道,“新郎官怎么跑我这荒僻的院子来了”
轻撩她头上高束的马尾,“今天可没来给为父请安。”
宁韵寒白了他一眼,这人有病呀,她隔三差五去观摩他行房,他到像是上了瘾一般,不去看他,反而不得劲了真是变态。
不过托他的福,他那堆侍妾她在两天内全部认得了,而他那些侍妾如今见她宁韵寒,更像见鬼了一般,何故就像那媛夫人已经三天下不了床了。只要她一出现,夏侯龙舜就如野兽般狂野,完全不顾她们的感受,那火辣辣撕裂般的痛楚,令她们心有余悸。
她依然淡淡的回道,“等你今夜洞房时,我再去。”
一抹笑意染上他的薄唇边,一身大红的长袍,令他那冷峻几近如附白霜的俊彦上,平添了些许暖意,一丝不苟的发髻上,红丝带紧束,几缕如墨的长发垂在前胸,红与黑永远是那样的班配,也将他的妖冶邪魅的凸显无遗,尤为蛊惑人心。
白色的小男装长袍,将宁韵寒日渐红润的小脸,映衬得愈发粉嫩,清冷通透的大眼睛,在那长而翘的眼睫下,闪烁如寒星,但眼中隐约可见与他相似的邪魅与冰冷。
此刻一身男装的宁韵寒,在那铜镜倒影中一大一小的两人,如同那放大与缩小版。
四婢都看傻了,他们两人不但在外貌上相像,连那冰冷的气质都如出一辙,四人同声道,“好像呀。”
宁韵寒一挑柳眉,望了夏侯龙舜一眼,点点头,“走吧,父亲大人。”
夏侯龙舜一手便托起她,抱在怀中,他独有的清冷气息与她的气息混淆在一起,“女儿,你给我太多的意外了,很是期待你今晚的表现。”
小手环上他后颈,长长眼睫半掩着瞳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