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婉然无聊扫视四周,小屋门旁搁了一只开口破损的瓦缸,里头积满乌黄脏水,另一旁停了一辆破旧独轮车子;屋旁杂草多,但往外的路上一颗石头都没夹杂,并且出奇非常平坦,像刻意拿别处的土铺平夯实过一般,上头划过一道道独轮车辙痕。
蓦地,她听到一声极轻的动静。
那柳林墓地偶尔鸟语啁啾,其余时候都是死寂,唯有阳光洒落。正因如此,当那一声细细窸窣响起,便逃不过她耳目。
那一声极像衣服被单摩擦声,离得近,因为很细,简直像不曾存在,亦难以辨认认自何处。
她环顾四下,小屋由外上锁,不会有人;屋外无风,那几丛野草不出类似布料摩擦的声响。
村头姥姥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死鬼来报仇啦。
她打个激灵,冷不防有人喝道:“妳做什么?”
一个中年妇人由柳树林绕出来,衣衫敝旧,一手抓野菜,一手拎镰刀,虎着脸瞪来。
那模样虽则不善,原婉然却还认得。
“伍大娘。”她陪笑相唤。尽管不忿伍大娘诬告,当无人肯证明赵野清白,哪怕希望渺茫,她也得在伍大娘身上试一试。
伍大娘听闻她唤声柔和,紧绷的面孔缓和些,露出点笑模样,到两人相距约莫四步,伍大娘这才认出她,脚步一顿,白着脸往后退几步。
“作什么妳来我家?”伍大娘虚声问,又瞟向小屋,见小屋门锁仍在,面色稍霁。
原婉然上前道:“大娘,我们谈谈好吗?”
“妳滚。”伍大娘低头躲避她目光,匆匆掠过人。
原婉然赶紧抓住她,“大娘,为什么您要告我当家?”
伍大娘像给火烫着,使劲甩臂,她人瘦气力倒不小,原婉然给推开趔趄,一站稳便立刻扑上前再次拉住她。
“大娘,求您行行好。我当家的在牢里叫人下黑手整治。”
伍大娘挣扎着要甩掉她回屋,闻言顿住脚步,瞥了她一眼,那一眼里有瞬间虚软,随即她冷硬道:“与我无干。”
“官府拘提我当家的下狱,一进去,牢房里其他犯人便找他麻烦,像专等他进去似的。”
伍大娘撇开脸,“与我无干,与我无干。”她的声音干瘪而虚弱。
“我们托过关系知道,别人收买牢子,存心把我当家往死里整。大娘,您告官与那人可有关?他姓甚名谁,可是姓杜?”
她思来想去,杜英生对赵野恨意最明显,然而听说他尚需借贷整修小倌馆,要挤出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