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阿裴,我们回家说!”温语立刻说道,打断了裴少北的话,然后对小马和常姐以及刘姐道:“马师傅你先安排人吧,我们回头电话联络!”
“好!”小马松了口气,不敢看他家二爷那臭臭的脸sè。
温语使劲儿拉着裴少北朝着车子走去,裴少北怕她扭了腰,不敢用力,只好先回家。
客厅里。
裴少北一脸yīn沉地坐在沙发上,倒是温语倒了一杯水递过来,讨好般地道:“老公,开会开累了吧?喝点水!”
“她为什么找保姆给我们?她是不是找了你?”裴少北qiáng压住心底的烦躁,问道。激烈的情绪波动,令他xiōng腔起伏不定,喘息不稳。
“是我找了她!让她给我安排保姆,以后肚子大了好照顾我!”温语轻声道。
“你找她?”裴少北讶异极了。“你想过要保姆,我帮你找啊!”
“可是她是婆婆啊,我妈妈没有了,我不找她,找谁?”温语抬起小脸,看着裴少北。
裴少北见她还端着水,立刻接过来,人也起身,把水放在茶几上,然后让温语坐下来,他手握住她的小手,心疼无比地道:“老婆,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委屈你自己的心!”
裴少北真的很心疼她,她知道她真的是为了自己,母亲做了那样的事,这事搁谁身上都难去原谅,小语能答应跟自己生活在一起,不计较他是裴震和林向辉的孩子,他对觉得很感激了,可是如今她为了自己,这样委屈自己去原谅曾经那样对她妈妈的人,他觉得心很疼。一伸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
他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让她安心,萦绕在她的鼻间,直沁心扉。“我没有勉qiáng自己,阿裴,我怀的是双胞胎,我没有经验,我们身边有经验的人几乎没有。你妈妈是我婆婆,帮我们请月嫂也没什么不对啊!”
“的确是这样,可是她做过那些事!”
“阿裴,她是你妈妈啊!”她睁大眼睛,看着身后这个揽住自己腰的男人,一张俊美的面庞带着慵懒的疲倦,一双眸子幽黑而深邃,平静之中氤氲着不可预测的风bào。
他很累,这阵子他每天工作,照顾自己,接送自己,他这样的职位多少人都是几家人一起帮忙支持,全力的支持,什么事都不麻烦他,只让他安心工作。可是在他们家,他却还要照顾自己,温语怎么能忍心。
所以,生活是个不断妥协的过程,很多很多的骄傲,在现实的生活面前都得不断的妥协,不断的释怀。于是,才有了所谓“十岁不愁、二十不悔、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古来稀”这样的人生总结。
人长大一岁,就会考虑长大一岁的问题。恋爱时候想的是天长地久,耳鬓厮磨。可是婚姻却又有了一番新的定义,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夹杂了彼此的家庭。你若爱他,必然就会爱他的家庭,他的亲人。不让自己的男人为难,不让自己的男人做夹心饼干,才是女人该做的事。所以,才有了所谓的“此一时,彼一时。”
“阿裴,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年多来,她很安静很安静。她现在一个人很孤独,我和姐去看过她,我也看到了她真心的忏悔,尽管她不承认!”
裴少北皱起眉头,“什么时候?”
“我妈妈忌日的时候,我有去看过你妈妈!”温语轻声道,伸手揉开他眉宇间的川字。“你该知道你妈妈是个怎样的人。或许她曾经做错过事,但二十多岁时,几个人不疯狂?她那样做的确是人品出了问题,但后来,她应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吧?我想她不是不后悔,她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当年错了,其实她内心是太荒凉了,缺乏安全感,拼命的去伪装!她就像学校里我们学心理课时那些虚荣的孩子,会嘴硬,会死不认账,只想拼命保护自己所谓的尊严!
而你,又何尝不是?姐说自打上一次我车祸那件事后,你和你妈吵架后,再也没去看过她,我看出你心里的惦记,也看出你的别扭!我愿意原谅她,是我觉得她当时可能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这么多年来,她过得不好,这些惩罚足够了。但是她却教育了你们三个人如此优秀,启阳哥,素素姐,你,你们个个都是jīng英,我想她也从来不会让你们去做伤天害理的事,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做了,内心的煎熬,多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