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眠月枪伤未愈,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已经无法承受任何的外伤,就算只是两层六米的楼房,摔下去只怕再无生还的机会。
贾栩放说到做到,所以我们再没有任何机会去验证试探。但对于他来说,只有这一个人质,也就是只有一个保命的盾牌。从他刚才的话里我们可以判断,他十分渴望这次能逃出去,所以会利用好人质和我们周旋到底。
在他的目的达成之前,奚眠月这唯一的人质一旦死去,他的性命也会达到终点。他想活着出去永远占有他的田姐,就必须在这段时间里保证奚眠月的安全。所以我们之间要进行的是一场心理上的博弈,要比谁更能沉得住气,比谁更能抓住对方的弱点。
贾栩放就抓住了李朝阳的弱点,奚眠月是李朝阳的软肋,所以我也不指望他能沉得住气,只希望他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关心则乱,影响到警方对战斗的判断。
贾栩放抬起手枪瞄准了站立着不动的李朝阳,秦直连忙用无线电与特警队联系:”狙击手就位了没有,寻找机会把他手里的枪打掉,没有把握就不要开枪,千万不能误伤人质。”
形势突然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李朝阳似乎已经是闭目等死,他想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偿还奚眠月的爱情。
就当贾栩放抬起手枪准备击发时,突然一颗子弹挟风而来,擦着他的身体掠过。这家伙动作敏捷地躲闪在了lún椅的背后,声音变得bào躁而且yīn森:”你们不把我的警告当回事吗?cào的!我现在就把她推下去!”
他站起身抓住奚眠月的lún椅往前推,半个lún子已经悬在空中,仿佛他随时都会松开手让lún椅掉下去。
”开枪啊!来,开枪!想让她死就开枪!”
贾栩放额头的青筋bào露在表皮下像蚯蚓一般鼓动,他整个人也一直在理智与崩溃的边徘徊。我必须想办法维护他的心理,让他处在理智中,因为他一旦崩溃,所有的局势都无法挽回,这个疯子会做出和我们同归于尽的举动。
比贾栩放更狂躁的是李朝阳,他使劲儿挥舞着双手,连从来都不说的脏话都脱口而出:”都他妈的的别开枪!枪口指着的不是你们的妻子!不是你们的亲人!可那是我媳妇儿!”
被堵住嘴巴的奚眠月发出了呜呜的哭声,不停地朝李朝阳摇着头,眼泪从她的脸颊不停地流下。知道他俩之间故事的我,也无限的心酸和恻隐,难道他们终究有缘无份吗,难道他们只能经历生离死别的爱情吗?
贾栩放在lún椅后面歇斯底里地叫嚣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还敢有人做危险的事情,那我就真的把她从楼顶上推下去,别再挑战我的耐心,我不会再给你们任何机会。”
我连忙高举双手说道:”不会了,这次绝对不会了。我也相信你的决心,但是我可以保证你,绝对不可能活着回去。”
他瞪着通红的眼睛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人质在手你们也敢动手吗?”
我冷笑着说道:”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只是是你的韩老板计划的一盘棋而已,你就是那棋盘上的兑子,用你的命来换李朝阳的命,你一定会死在警方手里,就算在警察手里没死,回去也是个死。你以为韩老板会大度到把身边的女人送给你吗?她只是用这个女人来给你点甜头,让你替他去送命,在韩为先的眼中,你的命也就值女人的一次而已。”
贾栩放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突然又狞笑着说道:”那又怎么样,他想让我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只要能从条子的包围圈里活着逃出去,姓韩的他怎么能奈何得了我,到时候只怕会乖乖地把属于我的女人送上来。”
我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他一遍:”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你还能从我们手里逃出去吗?”
”你刚才也看到了,你手中的人质也仅仅只是牵制到李朝阳而已。对我们并没有造成实质上的威胁,一旦你杀死李朝阳之后,我们绝对不会对你像现在这样宽容。你带着那样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质,实际上是带了一个累赘,在这个村庄逃亡的路上,会不利于你的所有撤退行动。所以我才说,你没可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他被我的话说动了心思,从lún椅后面露出头来问我:”你的意思是?”
我说:”换我来做你的人质,对你来说正合适。我没有攻击力,对于你没有任何威胁,但是我身体健康,行动方便,也经得起颠簸。我既是李朝阳的兄弟,也是刑警队秦队长的兄弟,是江城市女子监狱的监区指导员,还是永盛集团所有产业的实际控制者。我这个人质才真正有分量,把我挟持在手中,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怎么样,贾栩放,现在由我来换回你手里的那个重伤员,以现在的形势来说对你有利的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他信服地点点头,用手枪指着我说道:”你慢慢地走上来,从大门走,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枪里的子弹可不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