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这时值班室外面有人叫他,我松了一口气站在窗口等待。这位武警返回来看见我还在窗口,就把另外一个本子递给我。
“在这里写上犯人的名字。”
我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下姚广娜三个大字。为了防止笔迹被人认出,我刚才所有的签名都写了仿宋体。
武警把本子接过,冷漠地说了声行了,咔嚓一声把窗口严密地合上。
我的背后已经出满细密的汗珠,短短三分钟时间让我感到如此漫长,昨天整整一天的奔波劳顿就是为了这三分钟。
我把变声器的磁片从下巴上拽下来,把它从衣服里拿出扔进旅行包。又把厚厚的西服解开扣子脱下。长舒了一口气沿着小路返回兰花镇。
我没有去找个地方饮酒庆贺,而是乘上了返回市中心的公交,现在我的心里没有丝毫的轻松,对我心理的承压考验才刚刚开始。
为了避嫌我没有选择下午去女子监狱上班。而是回到家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静静地躺一下午。
我要适当tiáo整自己的心理,保持着心如止水的状态。今天下午监狱里发生任何事情我都鞭长莫及,索性不再去想。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洗脸梳头吃早饭,就像平常那样前往监狱上班。
我又站在监狱门前的时候,门岗值班室的武警笑着朝我招了招手。我昨天成功骗过他的眼睛,现在看他热情的样子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在电子检身处上交了手机后,穿过第二道门岗回到宿舍楼更换制服,上楼时和魏欣茹这位新人美女迎面相对,她甜甜地和我打了个招呼:“刘师父,今天第一天上班啊,假期还过得愉快吗?”
我应付地笑着和她点头:“回来了,嗯,愉快。”
我们擦肩而过之后,我突然回过头来问她:“对了,监狱里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她微有讶sè地回头说:“没有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装作淡定地点了点头:“噢,那你去吧。”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姚广娜没有吃到蛋挞?就算是七块蛋挞被别人分食,吃的人也会出现中毒症状,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按捺下前去监区一探究竟的冲动,任何多余的举动都会给自己引起不必要的嫌疑,反正今天夜里我要值夜班,等待这一时半会儿算不了什么。
我路过孟灵的宿舍,透过窗玻璃看见她正在里面躺在床上看书,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去。
她扔下书本抬起头来问我:“你回家休息了三天感觉怎么样?姚广娜丈夫的威胁解决了吗?”
我含糊其词地回答说:“差不多吧。”
她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转而炯炯地望着我,轻笑了一声说:“还真别说,你扮女人要比当男人好看得多。”
我说:“可别说了,我装扮女人那天大摇大摆地进了男厕所,结果把所有人都提着裤子吓跑了。”
她捂着嘴吃吃地发笑起来,那娇艳的容颜有天然的淡淡魅惑,让我看得竟有些痴了。
我说:“那些女人衣服我今天忘了带,等再次休假的时候拿来还你。”
她笑了笑:“你还是留着吧,说不定哪天还能派上用场。”
我说“我可够了,以后打死我也不会再装扮女人。”
我告辞了孟灵,回到宿舍穿上制服,就到办公楼里的心理咨询室闲坐。
晚上我在餐厅里吃过晚饭,和余男,王蕊相跟着去监区接陈雪和朱文文她们的班。
这时我的心里有些焦躁,脚步不由得快了一些,那篮子里蛋挞的去向牵动着我的神经。我急于想知道它们为什么没有进入姚广娜的胃里。
王蕊在我的背后笑着说:“刘师父,休息了两天变得积极多了,这么着急赶着去接班。”
“噢,”我放慢脚步解释说:“三天没有上班,也不知道我承包的监舍犯人心理情况怎么样?这可关系着我的年终奖。”
余男哧笑了一声说:“别听他胡扯,他是几天没见那几个漂亮女犯人,心里面惦念得紧。”
我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男人婆却怡然不惧,嚣张地朝我拱了拱鼻子。
路过八号监舍,我装作不经意地往里面看了一眼,那蛋挞篮子分外扎眼地放在床铺上,包装纸依然完好无损。它的主人姚广娜就盘膝坐在前面,满脸初恋少女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