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菲走后,我和他都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相互沉默着好久没有说话,他则点了根烟闷闷的抽起来,看不出太大的情绪变化,只是神sè仍旧有些yīn沉……
我终于还是首先打破了沉寂,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到,“想来你可真大方啊,甩手就是500万!没记错的话,你当初想摆脱我的时候,可是只愿意给50万呢!这区别可真大啊…”
他慢吞吞的吐了一个眼圈,冒出一句,“不然呢,怎么让你继续纠缠我?”
说着,他语气又正经起来,“刚才那笔钱,一方面是对她名誉损失的赔偿,一方面算上次她替我挡那一刀的报酬,不算多。”
听到这里,我倒是后悔一分都没有给她,担心她再出幺蛾子……
而韦连恒呢,压根就没有把刚才的冲突放在心里,他仍旧是愁闷的,忧虑的,很快又把思绪转到了石赛玉失踪的事件上,无奈的坐了下来,有高管进来跟他讨论重要的工作,他也一律推了,这个时候,哪里有jīng神来想公司的事儿?
他愁眉不展的,我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不敢在他面前撒娇或者开玩笑了……走到他的身后,我情不自禁的拥住他的身子,亲密的贴在他的背上,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说,就这样静静的跟他贴在一起,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给他……他掐灭了烟头,顺势把我拉过来坐在了他的腿上,抱着我,手却比较安分,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以后再也不要怀疑我和其他女的有什么了,很累。”
我点点头,“嗯。”
石赛玉的失踪,让我们的家也被蒙上了一层yīn影,我们再也笑不出来。夜幕降临的时候,家里显得更加凄清,尤其是安安哭的时候,更加重了我们对石赛玉的思念,想象着她所有可能的遭遇,就整夜整夜的失眠~
以前她在的时候,没意识到她的重要性,如今人不在了,思念成灾。
为她伤痛的同时,我也在担心着唐凌菲那边,不知还有会有怎样的报复?
某天傍晚,我们在吃饭的时候,韦连云给连恒手机打来了电话,我接的,听到她在电话里用很着急的语气告诉我们,说唐凌菲割腕自杀了,虽然被抢救过来,但是求生意识薄弱,情绪特别不稳定,让韦连恒马上过去看看她,劝劝她。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时间特别震惊,也没多想,就劝韦连恒过去看看,毕竟人命关天,她要真的死了,我们就成了bī死她的罪人了,以后心理上也过不去这道坎。
但是韦连恒却丝毫都没有在意,仿佛在听一个跟他完全无关的是事情,他冷冷的说,“没时间,不去!”
“听连云说的挺着急的,好像很严重,差点没有抢救过来,现在情绪很激动,都被医生打了镇定剂了,我认为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你还是应该去的。”
“不是没死没吗?”他冷漠无情的,“好不容易摆脱了,我还去凑什么热闹~要死就让她死了好了,省得再来sāo扰。”
“不会吧,你这么没良心?”我故意道。
“我的良心都喂给你了……”他鬼使神差的这么冒出一句,弄得我忍不住笑出声,但是看到他仍旧紧绷的脸,也明白了他最烦的还是自己母亲失踪的事儿,哪里还有心情管她唐凌菲的死活啊?
一晃又过了几个星期,石赛玉失踪仍然没有消息,我们几乎就要接受她已经遇难的事实了,但见到尸体,怎么也不甘心。可是日子还是要正常进行,我们里在伤痛里竭力让生活步入正轨,他去赛欧上班,我则大多数的时间在家里跟保姆一起照顾安安,带他去上早教课,,也期望自己能在这种童真的世界里淡忘石赛玉的事。
有一天,安安又生病了,咳嗽发烧有些严重,我和阿兰又带着孩子去医院看病。安安需要打针,吓得哇哇大哭,特别闹腾,我们好不容易才按住他,一番折腾后,终于成功给他打了针,并且止住了他的哭声。
来到大堂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抬眼就发现韦连恺竟然进来了,他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我。
我心头微微一震,跟他对视着,有些错愕~
他倒是表现的挺自然,似笑非笑的走过来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生病了?”
这语气这姿态,看起来那么轻松,跟他完全的画风不一样了,但我注意到他人也瘦了不少,面孔里多了些沧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漂泊感。
他说着,又蹲下去逗了逗身边的安安,让他喊叔叔,感叹着时间过的真快,安安一晃都两岁了……
我尴尬的笑了声,“带安安来看病,”再问他,“你呢,来医院做什么?”
“我啊,”他稍微停顿了几秒,犹犹豫豫的开口,“我,也是来看病。”
“是吗?你哪里不舒服?”我赶紧问了句。
“……”他再顿了顿,貌似有点难以启齿,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呵呵,心里不舒服。”说完,他就走向了电梯间。
我被他这番深沉的话弄得隐隐的不安,让阿兰带孩子在旁边等会儿,也跟着他走了过去,刚好电梯来了,我跟着进了电梯。
“你还要去哪里?”他奇怪的问。
“陪你去看病吧,”我轻描淡写的说。
“……”他愣了下,没再说话。
他挂的是神经内科,不用说,肯定是跟脑部相关的问题……看来,周一如说得没错,他真的留下了脑部方面的后遗症。当我要跟他进去的时候,他却拦住了我,说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病情,怕影响他在我心里的形象,让我先去带孩子,不用管他,他死不了……
听着他这些心酸的话,看着他笑容里的那份苦涩,我心里一阵阵的抽痛,确实也不便多多作停留,只能暂时离开。但是,当我刚刚准备下楼的时候,迎面有女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是周一如!
她现在已经是大腹便便了,快要临盆的样子,她穿着朴素的孕妇装,头发扎了起来,没有化妆,形象特别素……不仔细看,我都没没认出来。
“你——”我走到她跟前,问她,“你是来产检的吗?”
她平静的摇摇头,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平静的说,“本来是想在生之前见他一面的,都来到他的住处了,却一直不敢进去……看他出门来,我就悄悄跟了他一路,没想到他是来医院,而且还是神经内科……我挺担心的,还是决定要见到他,亲自了解下他的病情~”
这样的一番话让我心里又多了些心酸,忽然间愧疚也加深了。韦连恺之所以留下这样的后遗症,也是我造成的,而我现在却……
在大肚子的周一如面前,我觉得无地自容。
我没走,坐在这儿陪她聊了聊产检和生孩子还有坐月子等一系列的问题,了解到她现在已经被家里赶出来了,自己没有工作,独自住在外面,请了个阿姨帮忙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以及未来伺候她的月子,她说等生了孩子后,自己就带着孩子出去美国定居,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也永远不会再跟韦连恺见面,从此当但单亲妈妈,独自把孩子抚养大。
她这样落魄的现状以及她这份看破红尘一样的淡定,让我特别不是滋味,甚至立即产生了怜悯之心,对她说,“生孩子是大事,你还是告诉你父母吧,那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不可能不心疼你,你别任性的自己扛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