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阿郎闻言,也不摆架子,只真诚道:“一切有劳大郎。大郎一身本领高强,义勇双全,只做个镖师岂不屈才?”
不等李大郎说些什么,陈父的眼神充满了暗示的味道,又殷切道:“待回了锦州,务必让某设宴款待尔等,让某一尽地主之谊。”
李大郎面上看似平静,心里对主家的信任和邀请却颇为意动。
走镖终究不是一个长久的营生,一旦老去,落得一身伤病不说,钱财也未必充裕。还不如找个和善的主家,做个护院来得好。
只是他笨嘴拙舌的,也不知道该说些好话,只抱拳向陈父保证道:“必不负阿郎所托。”
神情坚毅的李大郎雄心壮志地回到前头。
陈家阿郎微笑颔首,放下了帘子。
作为一个成功的大商人,他也有自己的思量,如今晋朝隐有乱象,盗匪横生。与这样有勇有谋的人结交并不吃亏,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后路。
他没想到,一想成畿,这条后路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宽敞的马车内,原本摆着的冰盘已经化为温水。
芸娘掏出手帕轻轻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轻声细语:“真是一年比一年热。”
“娘,凉一凉。”小豆丁谢安歌摘下脖子上的寒玉,贴到他这一世的母亲头上。
“长寿有心了,”芸娘纵使在如此炎炎夏日之下,笑意仍旧温婉如江南烟雨,将重金求得的寒玉挂回谢安歌的脖子,“娘不热,长寿还小,合该凉快些。”
长寿是谢安歌的小名,寄托了父母对他最纯朴的期望。
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陈家父母到现在还没能取得一个能配得上儿子的大名,就一直用着小名。
闻言,陈父笑道:“娘子安心,李大郎方才说前面不远处便是树林,那里y-in凉无比,正好歇一歇。”
“爹爹!”谢·五岁·娇生惯养·安歌忍不住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到锦州啊?好热啊!”
陈父不顾酷热,松松地抱住宝贝儿子,安慰道:“快了快了,明日就到了。”
“爹爹这话说了好多遍了。”谢安歌皱着鼻子道。
芸娘曲起食指,刮了刮儿子的小鼻子,好笑道:“难道长寿不想去锦州祭拜翁翁和太婆吗?”
“想,”谢安歌想起自己慈爱的爷爷,低下头,像小大人一般叹了口气,“只是咱们为什么不在天凉的时候去呢?”
陈父哈哈大笑,前言不搭后语道:“乖儿子,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谢安歌暗暗地叹气,因为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上一次有这种预感的时候,是在给爷爷扫墓后,随即出了车祸,穿越了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