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霎时间一片死寂,宋清瞳似乎听到磨牙的声音,但是光磨牙没人发言不行啊,是不是圈养久了,性子都变软了她还得加把劲。
接着鄙夷:“哼庶子就是庶子,文不成武不就,一辈子一事无成”
打蛇打七寸,宋清瞳这番话说得太狠了,在场大多数人都是女皇帝登基时,选进来的六品以上官员之子,而且绝大多数是庶出,嫡子舍不得送来,像纪云鹤这样根红苗正的,并不多见。
终于有一个人受不了了,噌地从地上蹿起来,横眉怒道:“谁说庶子无用若不是皇上强行将我们选进宫里,我等堂堂男儿大丈夫,用得着围在这看吵架这种无聊的事吗”
此言一出,众公子不约而同起来附和,一时间颇有群情激奋的味道。太监扯着嗓子喊:“都住口你们想造反”
宋清瞳强忍住笑意,目光看向那名公子,身材魁梧,穿一袭玄青色锦袍,生得鼻直口方,一脸正气,太监一旁提示:“此人是兵部尚书陆谖第五子,御侍陆飞江。”
宋清瞳暗暗颌首,果然和陆谖有七分相像,而且颇有乃父之风。
脸上却更加不屑,“哼你能有什么用处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陆飞江此时已经报定必死的决心,高声道:“如果皇上给臣机会,我陆飞江愿意证明给皇上看只怕皇上不敢”
众公子也皆附和着纷纷出言。
宋清瞳心里都快笑翻了,脸上却一点不敢显,憋得着实辛苦,状似下了很大决心,“朕会怕了你哼眼下吏部正好有一次考试,朕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也好让你们死心”
此言一出,众人也不记得谢恩了,全都跳起来欢呼,宋清瞳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以后的事交给林况就行,据她所知,林况唯一的弟弟也在宫里,想来一定会尽心。
纪云鹤是悄悄离开御花园的,女皇的作为越来越令他震撼,筹集物资是迫于无奈,他本想敷衍了事,可是脑海里总会浮现那张慧黠美丽的笑脸,心里就觉得不能让她失望,这三天他几乎没合眼,四处张罗救灾物资,当他将记录物资的厚厚册子交到她手上时,看着她明媚的笑容,他就觉得,这几天的辛苦没白费
而今天,她更让他大开眼界,也终于明白,原来那晚她留他侍寝是假,令他筹集救灾物资才是真,一想到这,纪云鹤也说不出是羞还是恼,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第十九章 宋清瞳捉狂
两天后,宋清瞳第一次踏入寝宫偏殿,她虽没来看过宋昭夜,但每日都密切关注。方才,太医禀告,宋昭夜舌根上的伤基本痊愈,不会影响语言功能,宋清瞳这才赶过来。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斜射进来,房间被染得昏黄,宫女们过来掌灯,宋清瞳道:“不必了。”这种光线正合适,宋昭夜是这个身体的皇叔,女皇帝连自己的亲叔叔都不放过,这让她觉得很汗颜。
缓步走到床前,宋昭夜身上披了件衣裳,靠坐在床头,目光低垂,气色看起来不错,纤瘦的脸上宁静安详。
宋清瞳回头瞟一眼紧随其后的玉儿和承影,“你们都退下,朕想单独跟皇叔谈谈。”
承影有些犹豫,宋清瞳危险的眯起眼睛,如果是昨天,她可能不敢一个人面对宋昭夜,可是今天不一样,玄阳功第一势,她终于练成了才五天,很值得炫耀当她凝聚内力,将一块石板震裂时,心情甭提多激动
可是,如果宋清瞳知道承影的想法,估计就激动不起来了。承影在想,唉,女皇好可伶以前女皇只要随便一拍,十块这样厚的石板摞在一起,都会被击的粉碎,看她背过身子双肩颤抖,一定是受不了打击在哭泣吧,皇上您一定不要想不开呀,不然我们都得给您陪葬。
在宋清瞳的威势面前,玉儿和承影不得不退出去。
宫门被阖上,宋清瞳看一眼面前略显单薄的身影,暗暗盘算,如何将他争取成合作伙伴,这是一道难题,他一定恨死她吧
“为什么救孤”
宋昭夜声音清亮悦耳,那是一种雌雄莫辩的中性嗓音。
“朕不想皇叔死。”
宋昭夜闻言,菱唇漾起一道优美的弧度,他微笑的样子看起来异常柔美,眼波温暖如春,仿佛一朵盛开的百合,宋清瞳不由看痴了。
却没注意,宋昭夜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快速出手,握住宋清瞳的手腕,宋清瞳立刻反应过来,本能地想甩开他的钳制,两个人一拉一扯之际,宋清瞳站立不稳,一头扑进宋昭夜怀中,宋清瞳还欲挣扎,宋昭夜低喝一声:“别动”随即,因着疼痛倒抽一口凉气。
宋清瞳一动也不敢动,他看似弱不禁风,没想到力气这么大。他想干什么想要报仇手腕被攥得生疼,低声叫嚷:“你快放开朕,朕有事情同皇叔商量”
宋昭夜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眉头蹙起来,“他说的是真的,你的武功果然废了。”说着,松开手。
宋清瞳汗毛都快炸开了,噌地跳下床,他大动干戈就是想试探她的武功
宋昭夜轻笑一声,“瞳瞳想说什么”
宋清瞳浑身冒冷汗,他叫自己什么瞳瞳是不是太过亲密了方才,宋昭夜口中的他指的是楚天墨吧,那么,他知不知道自己身带胎毒呢千金醉之毒是不是他下的
正想着该如何发问,宋昭夜突然出言:“如果瞳瞳想将事实真相告诉他,孤劝你免开尊口,孤就是死,也不会向楚天墨摇尾乞怜”
宋清瞳迷惑不解,什么事实真相
宋昭夜脸上又漾起好看的微笑,“原来那投毒之人,瞳瞳已经心如明镜,所以才将他禁足。法鸾,孤倒是小看了他,他想一箭双雕,把你毒死,再栽赃给孤王,可惜,他没想到你大难不死”
宋清瞳心头一动,又见宋昭夜言语笃定,不似作伪,忽然想起那日法鸾找来,一上来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现在回想起来,那力道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他在试探什么
“法鸾不过是冰山一角,他们一击不成,还会有第二次,所以,此时不宜轻举妄动,要放长线钓大鱼”
“皇叔所言极是。”宋清瞳颌首的同时,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着宋昭夜,她将他纳入后宫,他都不恨她,还在为她谋划,难道他和女皇帝间有不伦之恋千万不要啊,要遭天谴的现在很难说,到底是女皇帝强要了他,还是他勾引了女皇帝。
宋昭夜看一眼宋清瞳,温暖一笑,“瞳瞳为什么这样看孤你保孤无虞,孤为你出谋划策,本是当初商定好的。”
哦宋清瞳心头又是一动,原来他们走的是双赢路线,那侍寝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她和水镜那样,他说的事实真相,是指这个吗
“呵呵,没想到你爱他爱到这种地步,可是,不论你为他做多少事,他都不可能爱上你。”
宋清瞳一怔,她爱上谁了是上官潋月吗
光线在一寸寸减少,宋清瞳觉得该说正事了,不管她一年内会不会毒发,都没有生孩子的打算,这事只有宋昭夜能帮她,只有他能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她现在被盯得死死的,连吃避孕药的机会都没有。哪知,当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宋昭夜却摆出一副此事免谈的姿态。
“瞳瞳,孤早对你说过,孤不会接管你那堆烂摊子。”
宋清瞳挑眉,他在欲擒故纵“皇叔既然无心皇位,为何跟着国师密谋叛乱”
宋昭夜轻蔑一笑,“孤谋反无非想寻点刺激,这日子年复一年,过得着实无聊”
什么宋清瞳额上布满黑线,他当她白痴啊有谁无聊到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寻刺激
“而且,孤更不可能在楚天墨面前低声下气,苟且求生”语音沉缓有力,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宋清瞳头疼起来,皇叔啊,你真是我亲叔火燎眉毛了,还装什么清高她早该看出来,他能咬舌自尽,就不是个肯轻易妥协的主儿,可是这样他就觉得好过楚天墨可是要杀他的
、第二十章 仇人见面
从偏殿出来时,宋清瞳脑子乱哄哄的,宋昭夜的态度令她震惊,历史上哪朝哪代都会出几只异类,宋昭夜无疑是当之无愧,当然了,除非他故意在自己面前演戏。
回到寝宫,才脑补出了一个故事大概,一年前,楚天墨镇压了国师发动的叛乱,以他的心狠手辣一定是要杀宋昭夜的,而且,那时他有信心将女皇的胎毒医好,之所以没有杀,大概是因为女皇帝看上了宋昭夜,将他纳入后宫,但是,即便这样,楚天墨杀他的决心从来没有改变。
下毒之人极有可能是法鸾,他受谁的指派幕后之人又有什么阴谋现在急需查清楚的是他的来历,这个澄观大概会知道。本想命人唤澄观过来,看一眼天色已晚,这时候叫他来,一定误会自己找他侍寝,到时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罢了,法鸾已经被禁足,此事不急,明日再问他。
转过天,太监带着澄观走进御书房,“皇上,澄良人到了。”
宋清瞳正埋头批阅奏折,嗯了一声,并没抬头。
广陵君发来奏表,水镜抵达疫区当天便着手研制针对疫病的药物,药制出来经过病人试吃,效果相当显著,连吃三剂,瘟病痊愈,如今已经在疫区推广开。
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奏表上又说,他专门组织人手查阅受灾州县的历年账册,发现不少疑点,贪墨官银,侵吞修葺河堤银两的情况很严重,而且多是窝案,涉案官员多达八十七名,他已经全部收押,单等批示下来,便押到河坝上当众斩首。
贪污公款这种事,宋清瞳不觉得奇怪,这是体制的事,社会,监管再有力也白扯,这八十七位砍了倒容易,可是再选上来的,就能保证不会贪污了此案先放放,反正过几天她就去了,到时候再作决断。
做好批示,抬起头时才发现,澄观好似银娃娃一样站在地中央耐心等候,他安静时蛮可爱的,命宫女都退下。
绕过书案,走到澄观面前,却见澄观面容端肃,朝宋清瞳深施了一礼,宋清瞳有点受宠若惊,愣了一秒钟,抬手搀扶,却见澄观警惕地盯着她的魔爪,连忙缩回去,轻咳一声:“阿观不必拘礼,呵呵,几日不见,阿观长高了。”十五岁正是长个儿的时候,他现在看起来有一米七以上,脑瓜皮显得更亮了。
澄观又施了一礼,算作回答,面容依然不变,出家人果真沉得住气,宋清瞳微笑着说:“阿观,朕今日请你来,是想问问你法鸾的来历。”
澄观眼珠转了转,好心情地回答了宋清瞳:“法鸾是三个月前,澄远师兄砍柴时带回来的,当时他身中蛇毒,后来毒清了,他却不肯走,非要缠着师兄出家,开始师兄坚决不同意,可是不知道法鸾用了什么办法,师兄允了,至于他什么来历,澄远师兄大概会知道。”
看来法鸾身上的疑点很大,宋清瞳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叫叫杜欢吧。”澄观思索着回答。
宋清瞳陷入沉思,法鸾显然来历不明,他的名字都不见得是真的,他是怎么让澄远同意留在甘露寺的呢想知道详情只有去问澄远了。
澄观见宋清瞳默然不语,犹豫了一下,道:“皇上,听说您要去疫区祭拜神灵,小僧也想一同前往。”本来今天即使她不叫他来,他也会来找她的。
宋清瞳踌躇起来,此行她是有任务的,带着他恐怕不方便。
澄观何等机灵,见宋清瞳眉头聚在一起,连忙说:“皇上,小僧自幼在甘露寺习武,赤手斗百八十人不在话下,小僧愿意一路保护皇上。”
宋清瞳不由一笑,他小小年纪,待在皇宫里一定很闷吧,可皇宫里再闷也比寺庙热闹,他天性活泼,为什么选择出家权衡一番,此行带上他也好,到时直接将他交给水镜。
不过,想起他之前的种种恶劣行径,这样容易答应,又太便宜他,有意刁难一番,展眼望见澄观支楞着元宝耳朵,眼巴巴瞅着自己,那小模样甚是可怜,不由动了恻隐之心,轻叹一声:“也好,不过朕有人保护,你只需保护好自己。”
澄观闻言,乐得一蹦三尺高,道了声谢便一溜烟跑了,宋清瞳笑着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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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宋清瞳心情大好的走在自家皇宫里,自那日她的郎君们获得她的首肯,便闭门读书去了,只要他们的表现不是太差强人意,相信林况是不会为难他们的。
眼下最棘手的要数宋昭夜,散朝时,她又去看他一次,宋昭夜坚决表示,他很满意自己目前的生存状态,不会做任何改变。
想到自己大着肚子的惨淡前景,宋清瞳不由打一个寒噤,走上御河桥,水榭上,身穿一袭青衫的宋昭夜正坐在石栏上,往水中抛洒鱼食,宋清瞳心中幽怨,他倒惬意,偏过头命人原地等候,自己独自走过去。
“皇叔,好雅兴”话说到这儿,宋清瞳有些傻眼,天哪他是在喂鱼还是在杀鱼他手中拿的是鱼食不假,可他每洒下去一把,就有一片金鱼翻过来,露出白花花的鱼肚,宋清瞳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昭夜看她一眼,取笑道:“瞳瞳的胆子怎么变小了它们又没怎样。”
没怎样宋清瞳盯着湖面仔细看,果然,金鱼拍动几下鱼尾,旋即翻过身来,又摇头摆尾畅游起来。
宋清瞳暗暗抹一把冷汗,讪笑着闲聊一阵,然后开始说正题:“皇叔今天二十有三,堂堂一国王爷,身边没个姬妾太说不过去。而且,皇叔也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纪。”宋清瞳的打算是,他若能留下后嗣,也行。
宋昭夜闻言,微微一笑,潇洒地跳下石栏,站在宋清瞳面前,温柔地抚上宋清瞳的肩头:“瞳瞳忘了孤现在是瞳瞳的男人,孤已成家。”
宋清瞳暗翻白眼,跟异类讲话是很伤脑细胞的,懊恼地转过头,却见楚天墨自水榭上走来。
离老远就能感觉到楚天墨仿佛寒冰利剪的目光,宋清瞳被看得寒毛直竖,本能想和宋昭夜拉开点距离,谁知宋昭夜长臂一揽,将她完全纳入怀中,宋清瞳一惊,宋昭夜附在她耳边,极低的声音说:“演戏就要全套的。”
此时,楚天墨已经走到近前,他的目光、表情不提也罢,反正宋清瞳的手脚开始发凉,宋昭夜完全没受影响,唇边漾着迷人的笑,气死人不偿命地斜睨着楚天墨,道:
“丞相,孤不方便见礼,您别介意。”说着饱含柔情地低头望着宋清瞳。
楚天墨额上的青筋蹦起来,不去看宋昭夜,只瞥一眼宋清瞳,便垂下眼睑禀告:“皇上,接到飞鸽传书,冷将军明日便到。”
、第二十一章 冷君邪归来
明天就到太快了吧宋清瞳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从楚天墨和东方瑞口中,她已经明显感觉到冷君邪对女皇的情谊,他急着赶回来,是想早点见到她吧,可他却不知道心目中的她,已经死了。
心情不由低落起来,“朕知道了,明日朕在长乐宫摆宴,为他接风。”
宋昭夜幽瞳转动,抬起手温柔地为宋清瞳捋过鬓边的碎发,含笑说道:“瞳瞳,长乐宫皆用作宴饮外臣,冷将军是皇上的夫君,孤以为,为表亲近,筵席设在皇上寝宫的永安殿为宜。”
宋清瞳一怔,有这么多说道
宋昭夜瞟一眼楚天墨,一笑:“皇上若不信可以问丞相。”
楚天墨坚毅的薄唇紧紧抿住,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虽未贴着危险勿碰的标签,宋清瞳还是明智的选择,不碰为佳。
“既然如此,筵席就设在永安殿。”
宋昭夜脸上笑意加深,道:“如此最好不过”
然后收住笑,又道:“瞳瞳此去祭拜神灵,孤着实不放心,所以为了瞳瞳的安全着想,孤要随瞳瞳一同前往。”
楚天墨终于忍无可忍,有他跟着才是最最不安全的虎目忽地瞪向宋昭夜,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皇上的安全自然有专人负责,后宫不得干政,否则当处以腰斩之刑。”
宋昭夜轻笑一声,反唇相讥:“丞相身为外臣,未经皇上允许私入内廷,当处以斩首之刑。”
楚天墨冷哼一声,“本相乃陛下的相父,有权进出内廷。”
宋昭夜毫不示弱,“本王乃一国的王爷,有权过问政事。”
宋清瞳的脑袋随着二人出言转来转去,眼见楚天墨眼睛喷火,宋昭夜依然“笑语嫣然”,宋清瞳的手心汗涔涔的。我的好皇叔啊,你想寻刺激找死,根本用不着谋反嘛,不用多了,你只要这样笑呵呵地站在楚天墨面前吵吵小架,他都能帮你达成心愿。
战事一触即发,为了不殃及自己这条小鱼,宋清瞳觉得应该给他们圆圆场子,手挡住光线仰起脸,“哎呀,秋天的太阳好毒啊,照得人头晕,相父,皇叔,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不等二人回答,宋清瞳拔腿欲走,宋昭夜一把拽住她,眉眼含笑道:“等等孤,我们一道”
话音刚落,身后一股劲风袭来,宋昭夜眸光一闪,转身的同时击出一掌,正好同楚天墨的手掌相碰,宋昭夜不由后退两步。
楚天墨借势身形前移,衣带当风,瞬间翩然立在宋清瞳身旁,宋清瞳只觉得楚天墨像飘过来一般,脚上似乎一点没着力。
好功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凌波微步
宋昭夜双眼眯起,轻蔑地说:“堂堂丞相也干偷袭的勾当”
楚天墨极具威慑力的目光扫一眼宋昭夜,低头对宋清瞳说:“皇上,今天是七日之期。”
清和宫暗室
宋清瞳盘膝坐在玉床上,楚天墨在她的身后,同上次一样,双掌抵于她的后背,运功度气,隐隐感觉宋清瞳体内有微弱气流,水镜的培元丹果真名不虚传,可是即便这样,她想在一年之内将玄阳功练到第十势,可能性也很渺茫。
半个时辰后收功。
楚天墨叹一口气,“皇上的心还是不够狠。”
宋清瞳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其实消解楚天墨对宋昭夜的误会并不难,可偏偏宋昭夜不许她说出事实真相,略一斟酌,试探地问:“相父,你可曾想过,那下毒的可能另有其人”
楚天墨灼灼的目光看着宋清瞳,道:“法鸾,我已经派人调查过,可以排除嫌疑。”
“相父查过了”宋清瞳心中一震,又问,“他是什么来历”
楚天墨道:“此人俗家名字叫杜欢,祖籍山东兖州,自幼父母双亡,由族人养育,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