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是皇上说小殿下乃本朝嫡长子,要您亲自抚养”小宫女犹在挣扎道,一边是皇帝的交代,一边是皇后的拒绝,哪边都不是她这小小的宫女能够惹得起的。
女人,或者只能说是女孩,她披散着黝黑的头发,素白的上衣衬得面色越发苍白,但却掩饰不了精致绝美的容貌,这便是自己今世的小娘亲吗
我不喜欢她言默在心中沉吟道,也许,若不是刚清醒就看到一张对自己满是嫌恶的脸,会对给与了自己生命的她多些许好感。
“啊啊啊,我不要,我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都是他们逼我的,呜呜呜呜,我不要把他拿开,拿走”似乎感觉到言默的视线,床上的女孩似乎受了刺激一般,突然抓着头发叫了起来。
“哎呦,不喂就不喂,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小殿下抱去奶妈那里别傻楞着”言默半眯着眼看到一名老嬷嬷焦急地从宫殿外面走进来,一边端着一碗汤药,一边叫嚷道,“我的皇后娘娘呀,您别激动,这可还是在做月子呢可落下了病”
从那天起言默就被扔给了早就选好的奶妈带,虽然一般能被选上当奶妈的都是美丽的半老徐娘,但是要带着意识的他去自己吸奶却怎么也做不到,那软绵绵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一来二去,不到两天时间只喝了点水的言默就被饿得哇哇大叫正在侍女们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皇上驾到了。
忙碌了两天,终于有时间来看望孩子的朱佑樘一进门就只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褪去红皱的皮肤,白白嫩嫩的婴孩露出了继承自父母的好相貌,煞是可爱,想必是哭累了五官微皱成一团,渐渐地小声抽泣起来,看得他好不心疼。他连忙一把抱起孩子,压抑住自己怒火,温柔的摇晃着手臂低哄着怀里的儿子。
言默怔怔地望着今世的小父亲,虽然看得不太清楚,却因为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疼爱渐渐忘记了装哭,身为皇帝的朱佑樘一身龙袍,乌亮的头发上扎着帝冠,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可是脸上却不见丝毫稚气,双眼坚定而有神,仅是微微板着脸便露出了属于皇家的那种特有的威仪。但是偏偏他在凝视着自己的时候却又温柔万分,让言默对这个小父亲多了几分好感。
“皇后呢”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在坤宁宫休息”
“皇子饿了,你们怎么都不哄哄怎么办事的”怀中抽泣着的孩子,让他心都痛了。
“回皇上,小殿下这两天都不愿意喝奶怕是饿了”奶妈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下回答道。
“朕不是吩咐过将皇儿交给皇后亲自抚养吗怎么又交给奶妈了”那不是这两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难怪孩子哭成这样,朱佑樘气恼地怒斥道。
“这个这个回皇上,是皇后娘娘吩咐的”
“什么给我带路”
朱佑樘一边哄着渐渐止住啼哭的小家伙,听到这个回答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大恼起来。突然他发觉头皮一痛,低头才发现怀里的小东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黑亮的眼睛还闪烁着水光,却已经伸出软绵绵的小手抓起自己披散在肩头的发丝玩了起来。
被小父亲抱进皇后寝宫,言默心中颇有些幸灾乐祸,不知这无情的小娘亲要怎么对皇帝交代,谁知朱佑樘还没来得及开口,言默就先看到了一场让他目瞪口呆的川剧变脸。
“皇上,臣妾臣妾该死,我苦命的皇儿呀,出生以后都喝不到母后一口奶,母后对不起你呀”床榻上的张皇后一见到抱着孩子的朱佑樘就掩面大哭起来,伤心难过的样子,半点都见不到两天前言默看到的那疯狂样子。
“怎么回事”朱佑樘蹙眉疑问道,一旁的老嬷嬷连忙上前扑到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皇上,皇后娘娘命苦呀,您要为她做主呀太医说了,皇后娘娘这次怀胎元气大伤,身体虚弱需要喝药调养,本身又奶水不足,喝的汤药以后奶水又对婴儿有害,所以所以”老嬷嬷还没说完,张皇后已经抓住朱佑樘空余的手臂一阵嚎啕大哭起来。
“皇上,臣妾对不起您,对不起皇儿呀”哭着哭着她还作势伸出手来想要抱住言默,吓得他连忙揪住龙袍窝在小父亲怀里,这样堪比奥斯卡女主角的疯女人他可不敢惹。
“罢了罢了,皇儿暂时跟我住在乾清宫,朕要亲自抚养他皇后你要好好休息,要太医多开些药调养好身体”朱佑樘心中不舍得让怀中软绵绵,散发着奶香的小家伙离开自己的怀抱,金口一开就让言默破例开始了与当今天子同吃同睡的生活。
他只顾大步的转身离开,却没注意背后张皇后望着言默时眼中掩不住的恨意,仿佛能感觉到那股强烈的怨念,言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有预感,看来自己未来的宫廷生活会很热闹。
言默其实很郁闷,莫名其妙的带着记忆投胎转世也罢了,偏偏却摊上个对自己有恶意的娘,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他觉得现在觉得最痛苦的事情却是婴儿岁月很难熬。虽然能够再拥有一次生命,但是作为一名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六的男人,重新做婴儿的感觉却是十分难受的。
幸好,在这个世界上他还遇到了对自己无比疼爱的好父亲,要不真恨不得能重新去喝了孟婆汤去投胎。
现在他正躺在乾清宫的龙床上,不远处的书案前他这世的小父亲当今的天子正勤劳的批阅着奏章。还没满月的婴儿不能动,不能爬,除了吃只能睡,仿佛要把前世欠缺的睡眠补全一样,言默郁闷地摇晃着软绵绵的小手小脚,骂出口的气愤却成了含含糊糊发出“啊啊啊”声,他心中惨叫一声,这样如同养猪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是不是皇儿又饿了,怀恩,去把温着的奶瓶拿过来”虽然在认真的看着票拟,但是言默的微小举动都被朱佑樘关注着,听到龙床上婴儿的响动,他立刻停下朱笔一边走进床边,一边吩咐道。
言默无语,很想大吼一声其实老子是渴了,但是还没等他发出抗议,朱佑樘已经接过怀恩递过来的瓷质奶瓶凑了过来。
没有行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