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认错他么”温舜不答反问,“即使只有一个背影,我都知道是他。”话一出口,连温舜自己也怔住了,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跟她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能一眼就找到你。那个人,是让她感觉自己不再是渺小的一个人。可现在呢
贺思贤一时语塞,随即安慰她说,“既然他回来了,肯定会来找你,你先别愁。”
温舜摇了摇头,把手里的调羹轻落在托盘上,咖啡已经凉了,如同她冰冷的心,只变得更苦更涩,“来不及了,花店的合约到期了,业主说不再续约。”
“这几年不是合作得好好的怎么说不续就不续,你不能和他再谈谈么”贺思贤有些不明白,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
“他说已经把它转让出去了思贤,你说,连店也没有了,我们唯一的牵扯也断了,我该怎么办”温舜苦笑。
“啊怎么会这个样子”这下,连贺思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连他们外人都知道花店对温舜的意义,如果真的就这样没了的话,那小舜真的太可怜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两个人是怎么相遇的,可以说多戏剧就有多戏剧。
故事起源于七年前
天竺葵
六月的天气一直闷闷热热的,连马路上都氤氲着热气。乍一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像一个庞大的灰色薄膜,罩得人喘不过气来。
温舜把铺租汇给业主以后从银行走出来,抬眼看看天色,很黑很沉,看样子,要不不下,一下就是大暴雨了,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她的花店离这里有几条街的路程,其实坐计程车的话会更快,但是为了省钱,她还是决定了走路回去,创业之初,实在不适宜多花钱。
可是她才走到街角的转弯处,豆大的雨点就很不给面子的噼里啪啦下了下来,在瞬间成了朦胧的雨帘子,连行人的脸都看不清,个个都步履匆匆,有伞的撑伞,没伞的就躲到商场里避雨,还有人倒霉的淋了一身sh,变成狼狈的落汤鸡。
温舜带有伞,垂眸看看表,见雨势这么大也没有躲就直往店的方向走去。那把银灰色的太阳伞很大,恰好把她的身影她遮挡住,瘦弱的身子显得有些单薄。她店里今天有客人预定了花,逼不得已的不能关门,而汇钱的最后期限又到了,只好临时叫隔壁的阿姨帮忙看着的,偏偏午饭后银行的人又多,这一来一回就快两个小时了,她不能再耽搁了。
事实上,店里就她一个人,无论哪天都是抽不出空来的。
哗啦哗啦的暴雨倾泻而下,冲走了夏日的炎热和多日来的烦闷,清清爽爽的水雾扑面而来。不过温舜没心思享受这难得的凉爽,只急急地走过了马路,直到看见了自己的店门才安下心来。她到了廊内,收好伞甩了下水,准备往店里走,却意外的发现她店门的角落里有个人坐在那里。
他蜷着身子,看不清样貌如何,身上shsh的显然是被雨淋到了。她还瞧见他身旁有个一大背包,似乎是学生,而在这周围有不少的学校。
温舜下意识的以为他是被雨困住回不了家,一脚踏进门口,想了想又收回脚走了过去,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轻声细语道,“同学同学”
只见那个人缓缓的抬起头来,是很学生气的一个大男孩,微sh的头发卷卷的,鼻梁很高很挺,架着一副老旧的黑框大眼镜,样子有点土,可眼睛却很亮很有神,似乎在问她有什么事。
温舜微笑着把手上的伞递给他,“你是不是没有伞啊,喏,我的借你,赶快回家吧,天都暗下来了,免得家里人担心。”
可那男孩只是这么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伞,让温舜的手尴尬的晾在半空中,最后迫不得已的收了回来。
这时,身后有人在喊着,“小舜,是你回来了么”
“是”温舜立即有力的应着声,再多看了一眼那个男孩,发现他又把头埋在双膝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耸耸肩,无奈地转身往店里走去。
温舜进了店里后就一直跟帮她顾店的阿姨道谢,末了还送了束花给她当做谢礼,那阿姨也满心欢喜的收下,还朝店外努努嘴很八卦地说,“那个学生仔很奇怪的呀,我把伞给他也不要,坐在那里很久了”
温舜一边笑着一边收拾店里的琐碎,“或许他觉得麻烦呢,反正这夏天的雨,下一阵子就停了,也没什么大碍。”就像她以前班里的男同学,放学后下雨了也不喜欢撑伞,都酷酷的把书包一甩身上,神奇赳赳的回家,结果呢,第二天不得个大伤风就是万幸了。
“嗯,那倒是小舜,谢谢你的花啦,我还要赶去买菜煮饭,今天周末,我儿子要回来啦。”阿姨喜滋滋的边说边抬脚离开。
“是我要谢谢您帮了大忙呢,您儿子真有福气,有个好妈妈”温舜的嘴里甜甜的回应着,哄得人心花怒放。
等那位阿姨一走,她的脸又恢复了平常无人时的淡然。共聚天伦么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失落,她习惯了一直都是一个人,曾经以为不是只有自己,却发现一切都是奢望。
也许因为是雨天,傍晚的花店没有多少客人,到了将近六点,就已经没有人进店了。温舜的衣服被雨打sh了,一直sh漉漉的贴着皮肤很不舒服,又没有换手的人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