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突然听到太上皇,他的父皇,受到了这个致命伤之后,纵使治好之后,寿命也将会大大缩短。潜藏在太上皇心脏的伤痕,正如那置身在手炉旁的雪花,被炙热的高温灼烧身体,流下冰凉又烧痛的雪水……
“孙道长……不知父皇,他……他还能活多久?”
说完此句,李世民的眼眶布满泪水,不同于先前刚来时的作秀,三分感情七分政治,现在的皇帝陛下不需要避讳任何人。
他终于可以像一个孺慕在父亲膝边的孩童,哭的最伤心,笑的最开心。
“寿命本就是鬼神不可测,老道只能大概猜测,太上皇若是活的开心,不触发心脏伤痕,应当在五年之内,若是……”
剩下的孙思邈不敢直言,妄言皇帝寿命本就是犯忌诲的事情,他只能委婉的指出。若是真的说了,万一不灵验,那就等着皇帝来收拾你吧!
“某知道了。”李世民背手走出茶亭,轻步压着雪花,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寥的雪天中格外有趣。
三十多岁的他再一次感到了悲伤,他以为他是骄傲的孤狼,可以肆意撕咬同族的病弱,但真正站在山巅上,那份凄冷又有谁知道呢?
雪花浸入眼底,湿了一片。
他轻声叹道:“某处处警戒父皇,却没想到父皇已经有六十高龄,现在又受了此伤,恐怕驾崩之日不短矣!
泾州罗艺也不过是跳梁小丑,他说清君侧,某还当真了?”
李世民摇头自嘲一笑。
父皇已经命不久矣,他还担心个鸟!
而端坐在茶亭石凳上的孙思邈,看着李世民招了招手,将禁卫重新拢在身边后离开,重新回到太上皇寝宫时。
他沉沉的吐了口浊气:“终于走了,帮太上皇这个忙可不容易,千幸万幸……没有暴露。”
孙思邈最近一直隐居在翠华山下的卫家村,第一是到了寒冬,大雪封路;第二是天花疫病才压过去时间不长,万一再有复发,而且他在卫家村也可就近观察活下来的天花病人,就是那个王瓜。
最后一条,也就是最关键的是,太上皇许诺等待开春之后,就准备筹备资金创办医学院,招办天下士子入学。
他孙思邈没啥野心,但也想做一个医道先贤,像孔子那样,座下有七十二贤人,三千弟子,立言、立功、立德三不朽。
太上皇的计划正和他的胃口,而且让他撒的谎也不违背良心。
李渊本就是六十岁的老头,有几年好活还不一定,并且这样说了也能让皇家少了内斗,两父子间重续温情,他何乐而不为!
ps:看到好多评论说铁路是毒点,作者默默举起小手发言一下,从长安到洛阳不一定要修一条完整的铁路,可以选择性的修建几段,即节省了时间,也节省了铁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