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叔这次来,主要是请云舒回长白村立“索伦神杆”。
“索伦神杆?”那是什么?
云舒上辈子是个正经汉族,祖宗八辈都没听说有和少数民族联过姻的。
对于她来说,一年中的节日不少,从春节到除夕加一起有七八个,但除了大家吃吃喝喝外,农村还要上坟祭祖外,还真没有什么特殊活动。
但这辈子还阳人世,她不仅成了个满族格格,还是个继承了“王位”和“神职”的存在,这样一来,这满族许多古老的习俗,云舒都得一清二楚不说,甚至还需要亲自参加。
就比如此时,建业叔放下手中的碗筷,即使再舍不得那香喷喷的酸菜油渣馅的饺子,也必须端正姿态,才可以说出口的“立杆”一事。
满族人“祭索伦神杆”在一开始是为了纪念努尔哈赤,带着浓厚的神话色彩。
到后来,随着与汉族文化的融合,满族人“祭索伦神杆”时也增加了新的内容:祭祀祖先、训戒子孙,庆祝五谷丰登、预兆丰年。
而所谓的索伦神杆,就是一根松木杆,座底有夹杆石,杆顶端安放着锡斗。
锡斗上面要插上旗别的旗号,斗内放上猪下水和五谷杂粮,让喜鹊、乌鸦等鸟类来吃,这叫做神享。
而神享很快被吃光,认为是吉利的征兆。
“索伦杆”上还要挂着灯笼或冰灯,按时焚香,祭祀祖先。
索伦杆”在每年腊月二十三日立上,在正月十五,族人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到了二月二龙抬头这日解除。
佟建业尽可能用简洁的需语言让云舒快速了解满族立索伦神杆的风俗。
但云舒却回想着后世她接触到的满族习俗,似乎并没有“立杆”这一项。
“清溪村乃至四外八庄,满族人家有不少,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习俗?”
佟建业一听这话,眼中的光都有些暗淡,“因为祭索伦神杆时,需要萨满担任主祭,要跳萨满神舞沟通天地。
而建国后,这些都属于封建迷信,加上如今真正的萨满已经少之又少,别说大萨满,连小萨满都没几个,在十几年前,这项习俗就没有多少满族人家办了。而我们长白村之所以保留这项习俗,更重要的是祭祀圣山,然后才是祖先。”
说到这,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不过自打阿林玛法去世,咱们长白村,也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办过了。”
然后佟建业看着云舒,眼神透着亮光,“但今年不一样了。你的名字已经被写在族谱上,虽然你说过还不想接任尊主之位,但作为金家唯一的传人,你生下来就是族长,更是守护圣山的大萨满。”
云舒看着越说越坚信,甚至还带着些许狂热的建业叔,只感觉“封建迷信害死人”这话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对的。
用不用这么夸张?
再说下去,是不是没有我地球都不转了?
“建业叔,你先打住,立杆这事我能接下来,但大萨满会的,像什么萨满神舞我根本不会啊。”
佟建业听云舒这意思,就是同意了,至于她说的,也不是什么问题。
“你是圣山选定的通神者,不需要学什么,到时候,山神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云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瘆得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