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安河大将军怎么哭了?”大师姐从另一边的走廊走过来,眼里泛着泪光打趣他道,“你终于回来了……”
云河快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抱住了大师姐,哽咽着声,“对不起我来晚了……”
大师姐带他到别萧的房里去,见过了别萧,几人又一起去了后山,看着那座还没有立碑的墓,云河泪水就滑下,随即整个人跪了下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云河抹着泪,儿时往事历历在目。
“云儿此去翻山越岭,可不得把这鞋底纳的厚实吗?”那年北境受了进犯,他被召去北境协助父亲抗敌。临行前清和拿着针线坐在灯前给他纳鞋底,眼神中流露着关切和疼爱之意。
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眶,眼前又想起一幕。
“故之,你说云儿将来要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呢?是虎背熊腰的,还是面阔口方的?”
“要我说啊,要做云儿的媳妇儿,那就得有兵家的气魄,丈夫守得了边疆,她也得守得了孤独守得了家才行。我们故之就很不错啊……英气俊秀,周到细心。”那时候清和总是打趣大师姐和云河,眼神中都是对两人的祝愿和希冀。
往事历历在目,可是故人已做了黄土坟中的一缕幽魂。
忽然的,云河亮着嗓子带着哭腔大声道,“新元十七年,云河在北境击退胡人,守住了清关城!同年冬天,云河带领十万jūn_duì过雪山踏冰河,逼退胡人百余里,收回了益阳坡!新元十九年,云河取胡人首领首级,北境布防完成,边境安定!新元二十年,云河回到京都,皇上赐婚,与李尚书的女儿李秀秀结为连理!新元二十三年,云河的媳妇儿……有了身孕……”
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可是姑姑你怎么……”
大师姐含着泪抿着嘴,俯下身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萧负手而立,红着眼哽咽的抬头望着天。
几人回了山庄,云河问起清和的死因,大师姐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所以现在已经确定南王爷是杀姑姑的凶手?”云河问。
大师姐摇了摇头,“其实中间疑点重重,找不到证据,任何定论都为时过早。”
“你两个师妹现在住在千雾府上,如果可能,你日后多多关照些……”别萧听她们说话,吩咐了云河一声便起身,“你们一定有话说,我先回房了。”
“从前不觉得,现在看师父好像一夜之间老了一些。”云河看着别萧的身影道。
“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想师父的打击应该是最大的。”大师姐望着别萧走的方向,“槿之姐姐的死因没有查明,现在清和姑姑又莫名被杀。”
“姑姑的死还没有查明,我怎么能甘心!”云河皱着眉,刚毅的脸上有了几分恨意,“如果真的是南王爷做的……我绝对不会姑息!”
“我帮你。”大师姐看着云河,“过几天我要去参加小师妹的认亲礼,想必你也听说了。之后我会待在南王府,如果能从南王府寻到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我听说南王爷要留小师妹在身边,就不知道师父心里是什么滋味了,毕竟当年是他亲自许可槿之姐姐跟南王爷在一起,现如今南王爷又对别的女子如此倾心,虽说是自家的小徒弟,可也……”云河看着大师姐没有什么触动的样子,又出声问,“师姐,你真的想不起槿之姐姐了吗?”
“你就当我当日温病烧傻了……”大师姐说着又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形,脑中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似乎还听到了一个模糊的声音,想到了这里,她忽然头痛起来。
那天她在客栈的衣柜里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个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就是一具尸体。她苏醒过来之后,先从衣柜里爬了出来,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整个客栈安静的不像人住的地方,随后她就一脸懵的走出了客栈。
有时候她有意无意的试图回想身体原主人生前的那一段事情,时不时还是会想起一些冲击性的画面和声音,但是每到这种时候,她就头疼欲裂意识混沌,所以她极少去想。
云河见她这样就叫她不要勉强了,想不起也没有什么要紧的,都是过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