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情归同情,数目要分明:五洲宪章他也要遵守,这也是所有人希望之所在。
竹林内,篝火升腾,一番折腾下来,虽然皆大欢喜,但也都无心赶路,索性便坐了下来。
竹林内,渴有清泉,饿烤竹虫。似乎今日这竹林的虫子,分外的倒霉,被吃的惨不堪言。
而欲要捉虫,必先伐竹,安公子大手一挥,多了都赔了,还在乎这几根么?统统算在我头上,豪气的不得了。
找到唐玄,没心没肺的蔡姚,在唐玄一句“怎么感觉肌肉变大了”咕哝下,便吓得不敢近身,转而去腻温笑。而温笑,在茅山虽然豪言壮语,但见了真神,反而是神思不属,怯懦不敢言,只是脸红红的,下巴枕着膝盖,望着火堆不敢说话,又或者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唐无伤见到唐玄无恙,亦放下心事,往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之后,便默默的望着火堆,心却飞回了唐家堡。
安公子也恢复了往昔举手投足皆是英雄气概的形象,自如谈笑起来。
孔明神思腼腆,但盯着唐玄不错眼珠,抱定了死都要将其送回家的心思,显得有些紧张。
而圆觉大师处身在一堆年轻人中间,却有些心不在焉,而这种心不在焉,被此时一身轻松,心思敏锐的唐玄所发觉。
唐玄道:“大师,有心事儿”?
圆觉没有说话,反而拿出一枚盾形,蓝底,上有七个银色月牙的徽章出来。他将徽章放在唐玄的眼前。
望着老和尚郑重其事的严肃表情,唐玄小心捏过徽章,看了半晌,也不知道是啥东西。
安雨轩叹了口气道:“这是“五洲济”,济是济世的济。我也有。”说着,安雨轩也拿出一枚徽章,摆在唐玄面前。
唐玄将安雨轩那枚拿过来,两相比较,差异明显。安公子这枚五洲济,大小虽然一样,但为圆形,底色是黄色,上面有三个银色的月牙。
唐玄将两枚五洲济还给二人。望着两个人唏嘘的表情,等着他们继续说。
安雨轩道:“我来说吧,五洲济是近几十年才有的一种类似于身份证明一样的东西。只不过五洲济,证明的是执事,体现的是贡献和社会存在价值。方形黑底,元士佩戴;圆形黄底,商士佩戴;盾形蓝底,卫士佩戴。银色圆点为星;银色月牙为月;金色圆点为阳,以上还有金色的小鼎,还有鼎为底,日月星环绕的“天””。
安公子喘了口气方嘿嘿笑着道:“换言之,就算你修为通天,对五洲一点贡献没有,对社会没有任何价值,你的五洲济也只能是个光板儿。。”
说完,晃了晃他那枚黄底圆形五洲济,上面三个银色小月牙闪出一片流光。
圆觉有些无语道:“善哉,是为:星、月、阳、鼎、天”
说完,他那枚蓝底盾形五洲济,七个小月牙,也不经意间隐隐露出。
唐玄道:“嗯”。
唐玄的回应让老和尚挑了挑长眉,接着道:“六星以上为月、七月以上为阳、八阳以上为鼎、九鼎之上是天。”
唐玄道:“哦”?
唐玄的回答让老和尚又挑了挑眉,道:“五洲济,以济世救土为标准,等级越高,不是说修为越高,或者地位越高,而是,只是,说明对五洲的贡献越大,越受大家尊敬”。
安雨轩深知唐玄的习性,生怕再这样嗯嗯哦哦下去,气坏自家老头子,赶忙笑着接道:“元士的方形白底寓意是守护五洲黑土;商士的圆形黄底寓意是汇通天下,守护五洲财富;卫士的盾形蓝底寓意是守护一切。等级七月及以上,可以给予被认可的人,对应元士,商士,卫士身分。”
圆觉点头:“以后就要靠自己,即便是天,也没有特权给别人提升五洲济的等级。而且生活在这个大时代,每个人,都需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受尊敬的人。如果,所有人,都成了天,那么五洲,便屹立不倒,众生,永不沉伦”!
圆觉语音铿锵,此时他更像是一个斗士,浑身都在闪着光。
安雨轩捂脸道:“又来”!!
然后扭头对着唐玄期期艾艾道:“我说兄弟,你可想好了!当年,就是他这一通忽悠,把自己忽悠出家了,把我和我娘忽悠苦了。屁的受人尊敬,我只知道,辛苦挣钱,全可是打了水漂。最可恶的是这么多年,安大师,连台词都没舍得换一下。。”
老和尚满含期待的望着唐玄,掌心托着一块五洲济:湛蓝色的底色上,空空如也。对于安公子的大放厥词,他没什么反应。
老子坑儿子,儿子拆老子台,常有的事儿,这点了无挂碍的心性修养还是有的。关键,就是眼前的青年如何选。
唐玄伸手拿过那枚沉甸甸的五洲济,笑道:“我要是不答应,恐怕安公子会最失望吧”。
安雨轩嘿嘿笑着,自己觉得悲催,不爽,如果有个看着顺眼,想着舒心的难兄难弟陪着,那么这种悲催,这种不爽,很大一部分都会转换成快乐。
圆觉大师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观自在:。。”。颇觉的有些欣慰的老和尚,当场耍了一套心经。
竹林幽寂,佛音阵阵。世间人皆如安氏父子,皆如唐玄一般,五洲皆净土。
夜已深,众人皆已睡,无论睡相如何,但都格外香甜。
唐玄托着掌心那枚五洲济,久久不能入眠。
“我愿尽我所能,尽我余生,不论置身于何地,不论置身于何境,遇男遇女,贵人凡人,我誓唯一之愿,在为苍生谋生路,为万代开太平!焚身骨碎,不足惜!”
唐玄笑了,连这种悲壮的“苍梧之誓”都敢发,这五洲济,似乎也没什么。
篝火燃烧夜,宁静而祥和。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溜走。
溜着,溜着,这清晨就近了。
在篝火渐息,青烟袅袅中,似乎隐隐传来丝丝梦幻般琴音,亦随着青烟,游荡在这片空旷而幽静的竹林。
是谁有此闲情雅致,在这深山竹林抚琴?
温笑甜睡着,嘴里不停的咕哝着,而身子,潜意识的蠕动着。慢慢向心里铭刻着的那个身影靠近着。浑不知外界的一切,越接近那个地方,她便越觉得温暖,踏实。
做梦真好,没那多闲杂人等,可以干自己想干而不敢干的事儿。
蔡姚呢哝着:“别跑,看我,不逮住你”。枕着温笑大腿的蔡姚,在睡梦中,被越拖越远。
安氏这对相爱相坑的父子,此时正“缠绵”相爱着,拱在一起。
站在老远处起夜的孔明,仍旧死盯着正在酣眠的唐玄不放。
他似乎被这琴音所感,狐疑的摸了摸脑袋,不小心,摸出个一头“雾水”。。即便这样,他的目光,也片刻不离唐玄,执着的吓人。
浅睡在竹枝高处的唐无伤最先惊觉,低喝道:“谁”?五色电光石划入掌中。
琴音骤急,一声清越女声,划破此地的宁静,回荡在竹林内:“一曲流觞,温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