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凤羽与叶姿均是一惊。凤羽随即又问道:“先前不是只说起了纷争,且朝廷也已派去使臣tiáo停了吗?”
“是啊!所以属下也十分惊讶!”呼尔淳颇为气愤,“圣上派去的使臣还在半路,那边却已传来消息,说是朔方jūn_duì渡过了青芒江,我们北辽的士兵只能出击应战。”
“可曾打到其他地区?”
“据说本来只是小规模的还击,但打着打着便越发扩大了局势,我们的士兵又杀了朔方不少人,但也有一批被朔方将领生擒活捉。总而言之,这次真的不妙。”
叶姿忍不住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前几天我听说北辽人杀了朔方的小孩就觉得很奇怪。”
呼尔淳摊手道:“别说郡主您,就是守边的将领也再三保证不是他的手下干的,但朔方人死活不信,现在闹成这样,更是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了。”
“那难道又要与朔方作战?先前的盟约岂不是成了废纸?”叶姿想到刚到北辽时遇到的那场追杀,心中也不免泛起寒意。
“圣上肯定也不想再开战,但现在局势混乱,只怕等到使臣赶至边境也已经太迟了。”呼尔淳见凤羽沉默不语,便试探道,“世子,王爷已经启程在赶回上京的路上了。”
“哦。”凤羽这才回过神来,却也未表示出惊讶或厌恶之状,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随后又道,“之前不是说什么新宋那边可能有举动,所以不愿回来吗?”
“虽是这样说,但君命难违啊……”呼尔淳无奈地叹了一声,向两人抱拳道,“属下也要返回郊外军营加紧cào练,以备不时之需。”
凤羽颔首,呼尔淳带着士兵匆忙离去后,他还是坐在石凳上望着那个方向不出声。叶姿坐在他身边,轻声道:“皇帝会不会派你父亲去朔方那边?”
“暂时应该不会……”凤羽收回目光,“但我担心有人会利用这局势。”
叶姿一惊:“谁?”
他望着她,缓缓道:“自然是趁乱有利可图的人。”
尽管已经派出了使臣,但隆庆帝这些天来仍不得安寝。战报接二连三地传来,局势非但未曾缓和,且有越演越烈之态。连续几天他未能好好休息,就连彤妃那边都没心思过去。这一日傍晚才想去探望yòu子,刚踏出寝宫,却又有边关急信送至。
一看之下,隆庆帝脸sèyīn沉,当即转身道:“宣召诸公卿进宫。”
夜sè初降时分,朝中重臣已纷纷赶到,崇光殿中气氛压抑,隆庆帝坐在龙椅之上,双目凹陷,容貌憔悴。
“朕派出的萧尚书在云城驿站bào病而亡,前方将士等不到使臣tiáo停,已经与朔方边疆的jūn_duì发生了第三次交战。”他有意放缓了语速,但沉重的眼神还是显露出内心的焦灼。
群臣乍一听到此噩耗,皆惊愕不已。“萧尚书走时身体还算硬朗,怎会半途就病故了?”有多人议论纷纷,表示难以相信。隆庆帝无力地摆了摆手,“朕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没想到让他肩负重任反而害了他一命。”
南平王咳了一声,道:“此去朔方气候多变,萧尚书毕竟年纪较大,一旦在路上太过劳顿,便一病不起了。圣上若是还有派遣使者,也该多加考虑这一点。”说罢,眼神往耶律臻身上扫了扫,又后退而立。
隆庆帝也朝耶律臻望了一眼,耶律臻正一抬头,隆庆帝却又将目光移了开去。“可有什么人愿意自行前去充当使臣的?”他朝着众人道。
或许是因为前任使者在途中忽然病故的原因,这一问下去,非但无人应答,连先前乐于举荐他人的几个官员也哑口不言了。隆庆帝又加重语气问了一遍,耶律臻见无人应答,便抱拳道:“如果无人愿意前去,儿臣想去尽力斡旋。”
他本想着当此情势之下,隆庆帝不得不让他前去边疆,谁料皇帝还是面无表情地朝着前方:“上次已经说过,你并不适合前去朔方作为使臣。”
饶是耶律臻有意压制心中不满,连番被他打击也着实按捺不住,不由直视着隆庆帝道:“但此时朝中重臣有的年老体弱,有的又不愿前去,除了儿臣自愿去往边疆,还能找得出第二人?”
“我北辽群臣众多,难道都是胆小怕事之辈?!”隆庆帝被激怒了,指着殿上几个较为年轻的臣子道,“你们几个中必须推举出一人来,若是还不愿为国出力,就干脆辞官返乡!”
那几名大臣面面相觑,正在惶恐之际,南平王忽然上前道:“圣上请勿动怒,臣想到一人可以前往边疆作为使臣。”
此言一出,隆庆帝面带喜sè,耶律臻却不由双眉一锁。
“是谁?”隆庆帝急切道。
“北胤王世子。”南平王气定神闲,掷地有声地说出这几个字。
“他?!”隆庆帝本是放下几分的心又提了起来,“萧凤羽不是身带残疾吗?如此长途奔波怎能承受得住?再说他从无在朝为官的经历,只怕是无法胜任使臣之职位!”
南平王微笑道:“他在朔方待了十年之久,虽有残疾却能适应那边的气候,应该不会像萧老尚书那样身染重病。尽管未曾入朝议事,但他与朔方靖王颇为熟悉,比起别人来说,倒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了。”
“我只怕他年纪太轻没有斡旋的经验。”隆庆帝沉声道。
南平王道:“其父乃镇国大将,萧凤羽也并非鲁莽无知之人,只要圣上对他叮嘱行事要务,相信他不会耽搁大事。再者,若是圣上不太放心,还可让凤盈郡主作为陪同一起前去,郡主身经百战,若非女流之辈,也称得上是我朝勇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