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忍了半晌,见她魂不守舍,不由道:“到底怎么了?”
叶姿心绪烦乱,想要说出刚才的事情却又怕被外面的侍女和随从听到,只得看着他,低声道:“我想我真的不能再留下来了。”
他的瞳仁明显地收缩了一下,继而垂下眼帘,淡漠道:“见了太子就想着要走?”
叶姿别过脸去,硬声道:“回去再说。”
凤羽斜着视线睨了她一眼,果然没再做声。
从皇宫到北胤王府距离不算太远,但叶姿坐在车内听着lún声碾动,心中着实纷乱。好不容易回到王府,刚下了马车,门前的仆人已迎上前来。
“王爷已在正堂等着郡主与世子了。”
叶姿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身边的凤羽,他却目不斜视,好似完全把她刚才的焦虑放在心上。
若是以往叶姿又要生气,但现在心绪杂乱,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才到正堂门前,便见北胤王身着战袍坐于堂中,正望着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听到动静,他缓缓抬头,视线落在凤羽身上。
凤羽一见到他,便垂下眼睫。叶姿上前拜道:“父王。”
他点了点头,放下那柄长刀,待仆人退下后问道:“太子叫你去说了什么?”
“……只是将疗伤的良药赐予了我。别的倒也没说什么。”叶姿俯首,回答地极其平淡。
北胤王盯着她看了几眼,道:“以往太子召你前去,你总要与他聊个尽兴才回,现在是跟他生分了?”
叶姿一寒,道:“也不是故意生分,只是以前的事情很多都不记得了,便觉得陌生……”
北胤王紧锁双眉,站起身来:“我本想着多留几天,却不料事出突然不得不走。这府中上下都有管家打理,我将呼尔淳留下,要是有什么大事,就让他传信给我。你身体尚未复原,就留在这里少往外去,也好照顾你弟弟。”
叶姿脸颊微热,只是应承。北胤王背着双手来回走了几步,神sè仍显yīn沉,忽又抬头望着始终不发一词的凤羽,道:“你既已被册封为世子,从今往后,便是这北胤王府的承业者,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我也已经叫人打探疗治骨伤的郎中,要是找到好的,只管花了钱请来……”
他说了一番,见凤羽仍是漠然,便冷着脸收了声。叶姿为化解尴尬,只能道:“父王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凤羽,也会替他尽心寻找良医。”
北胤王默默颔首,从桌上取过那柄长刀,抚着刀柄上碧绿猫眼石:“这是我随身携带之物,以前你说喜欢,现在就给了你罢。”
叶姿怔了怔,犹豫着不敢去接。北胤王一皱眉,将长刀递到她面前:“拿去,怎么扭捏起来?”
她只好拜谢接取,刚拿到手中,他便又道:“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之前跟你说过的事情不能再搁置下去,要是找到看得入眼的男儿,这把碧焰刀就算是定情信物了。”
叶姿握着刀柄一时惊愕,还没等她回答,门外已有一个将领快步而来,北胤王望到那人,便道:“萧灼炎,兵士们可准备好了?”
萧灼炎跪拜道:“都已整装待发,只等王爷了。”
“好。”北胤王走向门口,经过凤羽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凤羽。”他沉声叫了一声。
凤羽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冷淡。
北胤王似是想说什么,但踌躇了一下,还是大步生风地走出了正堂。
叶姿等人在门前送别北胤王的时候,凤羽独自留在府内。外面车马喧嚣,正如yòu时他跟着世子与姐姐去送父王出征一样。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出去。
树影在院中一寸寸地移动,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庭院门前有人边走边谈,正往这边靠近。他转着lún椅到了窗前,往外一望,又收回了眼光。
是几个丫鬟送来茶水与食物。
她们在屋里忙着收拾,凤羽静默不语,末了见她们要走,才道:“郡主呢?还没有回来?”
“回世子,王爷已经出发,郡主送别之后便回了自己院子去。”
他微微一怔,点了点头。此后侍女离去,院中又恢复宁静,凤羽在窗边坐了许久,也不见叶姿前来,想到她先前那焦虑不安的样子,竟不由也心有郁结。
一边思索,一边自己推着lún椅到了门前,却被高高的门槛阻住了去路。正想要唤人,却听脚步声响起,间杂环佩叮然,抬头间,有人自院前小径走向此处,正是叶姿。
他迅疾又往后退,叶姿已到院中,望见了他,却也不像以往那样出声招呼,相反却神情怅惘,眉间微蹙。
她进了正屋,便将门关了起来。随后坐到椅子上,兀自发怔。
凤羽皱起双眉,推着lún椅转到她面前:“先前不是很着急的样子?怎么现在又磨磨蹭蹭起来?”
“我是等到佣人们都去干活了才过来的。”她回了一句,很快又道,“萧凤羽,今晚我必须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姿真的待不下去了!肿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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