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尊一个电话,不到三分钟就来了两个贴身保镖,毫不客气的把燕安南架出去了。
林沫冉从他的眼底看见了崩溃、愤怒还有不敢置信,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祁尊会拒绝帮他这个忙吧。
外界对祁尊的传闻一点都不假,他绝情起来当真是六亲都不会认的。
她心事重重的跟着护士去了ct室,一番检查下来,并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淤青而已。
想不通祁尊为什么要这么小题大做?比起他给的任何一次伤害,这次根本就算不上受伤。
她绝对不会认为他这是在疼惜她,就像朗朗六月天响起了霹雳,总之不会真实。
她边想着疑惑边往病房走,到门口准备抬手敲门,顿住了
从玻璃窗往里面看了眼,好多人,都是西装革履的打扮,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围着病床站了大半圈,个个都是毕恭毕敬的姿态。
祁尊刚醒不久,身体还没恢复,显然已经没有人把当他病人看待了。
保镖说得是真的,整个祁家都只听祁尊一个人的,没有人能够取代他。
陆陆续续又来了三五个祁家人求见祁尊。
祁尊虽然靠坐在病床上,全身凌厉的气势不减分毫,他眼神锋利且寡情,接过文件,抬起右手一页页翻过去,漫不经心的听下面人的汇报,他基本连话都不用多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下面的人都心领神会了,他微微皱眉就见汇报的人停顿一下,然后擦一把额头,继续汇报,整个过程紧张的如临大敌。
这场面,这气势,着实震撼到了从来没见过如此稀罕场面的林沫冉。
不知道祁尊说了什么,下面的人头垂的更低了,就连展跃都如霜打的茄子。
他发怒了,整个场面寂静无声,甩手把手中的文件资料砸了过去,砸在地板上,纸张散落在每个人的脚边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就让汇报公事的人收了声,立刻对他深鞠躬承认过错和不足,如此顺从,一点辩驳都没有。
这么肆无忌惮的一个男人,居然还没有人反抗他!
林沫冉在门外都看得惊心动魄了,脑海里顿时闪现了古代好几个bào君来:夏桀、商纣、朱温
他就不怕他们有一天受不了了集体反抗吗?
她静静的等里面结束后人都散去了,才进去。
他好像很疲惫,闭上了眼睛,刚才的压迫感不见了,一切转变不过就在他的睁眼闭眼之间。
这时电话又响了,他伸手拿过手机,随意接起:“和那边共同控股的提议,对方是什么态度?”
电话那头应该还没说完,便被他不客气的打断了:“你何不问问肖总,是对祁氏的资金是黑是白感兴趣?还是对眼前的利益感兴趣?”
行家就是行家,话讲三分就足够通透了,挂了电话,他拿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手机还躺在掌心里。
林沫冉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疲惫的一面,心不由得揪的有些疼,忍不住小声说了句:“电话这么多,就不能不接吗?”
他又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没有一丝神sè,应该是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不然肯定会很不痛快的反驳她了。
“都住院了难道就不能休息一下吗?”她继续小声自语:“祁家人不是都挺在乎你这主子吗?这就是他们在乎你的方式?”
他还是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了?明明前一秒还是那么盛气凌人的样子,原来都是qiáng打的jīng神。
林沫冉的心口又扯疼了几分。
才发现,作为祁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却连病都生不起的,那么大的产业让她不由得联想到古代的一句话,国不可一日无君。
光鲜耀眼的外表下,他竟活得这么不容易。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从他掌中拿了手机,想要tiáo成静音,在手里掂了掂,犹豫再三没敢这么做,轻轻放在了柜子上。
看他睡的这么熟,胆子就大了,忍不住小声的数落他:“大家都那么服从你,那么听你的指挥,你就不能对大家和气一点吗?你真的好不讲道理。”
床上的人眉头舒展,呼吸轻缓,他是真的漂亮,闭着眼睛都是落尽诱惑的模样。
林沫冉低头看着他,这几年的纠缠在这一刻全部浮了出来,慢镜头播放在眼前,想起他也有温柔的时候,只是不多言,比如冬天最冷的某个早晨,她站在露台呼吸新鲜空气,手中被塞上了一杯热可可,比如餐桌上他夹给她的菜总是合她口味的,其实连厨师都不知道她的口味,她只不过对某道菜多夹了一次而已,比如送她去石灵镇的路上他提着两袋食物的样子,看似淡然,又有些别扭,那应该是他第一次亲自做这些琐事的小事吧,还有那座四合院,小玉说是他亲自设计的图纸,估计整个夜市区都是他买下来的吧
说起来点点滴滴不足为道,可是,祁尊,你已经成为暗影铺天盖地的在我眉目,即使我离开祁家离开你,我的世界也依然看到有你的蛰伏,你真的,太可怕了。
“祁家的每个人都对你忠心耿耿,你还对他们那么凶,人心是会凉的,小心以后大家都受不了你了,造反的话,怎么办”
瞪着他,她小声自语,没打算说给他听,却发现熟睡的人忽然笑了
他蓦然睁开眼,长臂一伸,把她拉进了怀里:“那可怎么办呢?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