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nǎinǎi都表现出了非常意外的神sè。
怎么,不欢迎我?毛祖祖捋了捋白胡子说。
爷爷受宠若惊般的回道,我和秀珍好多年前就盼望你老来家里,岂有不欢迎之理呢。我们一定备好酒菜,等你到来。
他虽这么说,但nǎinǎi好像太激动了,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爷爷连忙用胳膊肘子拐了一下她,她才如梦初醒般的附和道,欢迎、欢迎,怎么可能不欢迎啊!你来我们家,可是难得的事儿啊。让万全和君宁在这里干活儿,我这就回去张罗。
毛叔叔制止道,秀珍你不要那么见外,粗茶淡饭就好。我先去村里把事儿办完,再来你们家。
临走的时候,他递给我nǎinǎi一个黑sè的原木做的小木瓶,大小大概能装二两酒的样子。他还叮嘱我nǎinǎi,让她用家里的木蒸子来蒸饭,把这个木瓶挂在茅盖下沿,接气水。
nǎinǎi问他为何要接茅盖的气水,毛祖祖说他有用。
大约下午五点左右,nǎinǎi便回家去张罗晚饭了。我和爷爷,在日落西山之后,也扛着锄头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班上同学朱茗娇。她是一个长得比我高两个头的女孩子,学习成绩很差,但是力气很大。那会儿,她就背着很大一竹背篼猪草。
我很怕遇见她,原因是我们周围的人都拿我和她开玩笑,说我未来的媳妇就是她。我虽然不是个看外貌的人,但是却不喜欢她,觉得她力气太大了。那时候是怕自己要是娶她当媳妇,打不赢她,怕挨她揍。
当时,她和我打完招呼后,我和爷爷就朝家里赶。去我们家的路和去她家是相反的,但是她却背着猪草跟在我和爷爷身后不远处。
我和爷爷觉得奇怪,就问她怎么不背着回家。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说想去我家喝点水,她太渴了。顺便还可以在我家歇息下。
我想了想,也对!这里离她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姑娘家本来身子就薄弱,还背着那么大背篼猪草,容易渴也是事实。而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
爷爷对我说,君宁,你帮茗娇背吧,让她放松下。我有些不情愿地接过她的背篼,跟在爷爷身后。
我边走边不时回头看她,我发现她走路的姿势有些木讷,眼神也有些空洞。平时她可活动乱跳得像疯子一样,此刻应该会在我身后捣乱才对,但那天却一点也没疯劲儿。
而我身上背的背篼,刚开始的时候不算很重,可是我才走十几步远,便感觉越背越重,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了。
我心想,不科学啊,以我的力气,那背猪草背个几公里可以不歇气的。就在我觉得快被压趴在地时,忽然又感觉背上什么都没背了,可背篼明显就在我身上啊。
就在我纳闷之际,忽然又是一阵沉重感传来,接着又消失。我有点心慌,问爷爷怎么背篼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爷爷淡淡地说了句,你背着走就是,压不死的。
我回头准备责问朱茗娇到底怎回事儿,却发现她面sè发青,显得有点诡异,原本空洞的眼神,也变得很凶恶地瞪视着我,瞪得我心惊肉跳。
一路上,她都没说什么话。好不容易到家了,我跟着爷爷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我一进门,就将那背猪草往地上一扔,感觉整个人都瘫软了。
而朱茗娇却站在院门外不进来,爷爷说,茗娇你不是口渴啊,快进来喝水吧。说完,爷爷就去挂锄头。
朱茗娇木讷地站在那里,冷冰冰地说,张爷爷,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来拉我下吧。不然,我怕连你家门槛都跨不过去哦。
我用尽力气从地上站起来,心有不爽地走过去拉她,抱怨说,你平时的力气都去哪里了。真是的!
君宁,住手,千万不要拉!爷爷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