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闭了眼等了好半晌,却久未感受到没有落地成盒的疼痛感,反是跌落在一片柔软里,温热,隐约有清香。
沈灵烟暗爽,莫不是敬王府如此前卫,泥土地上都铺了地毯?还是太阳能自动加热的?噫……可是地毯怎么会动呢?心下狐疑,试探性睁开一丝缝隙,而后蓦地睁开眼,却是对上一汪秋泓,温柔如水,隐有笑意。
“啊!”
沈灵烟惊呼,手忙脚乱地自林瑾玉的怀里跳出,好似受惊的兔子,只一瞬白净的面上浮现一如日薄西山时绚丽的火烧云,不经意瞥见沈灵筠吃人一般的眼神,慌忙畏缩在一旁,隐在角落,低头不语,徒留林瑾玉孑然立于一干人等嘲笑的聚焦点。
卧槽,此时此刻的沈灵烟只想高呼几百声国骂,心里不觉有数不尽的草泥马奔腾而过,心如擂鼓声势浩大,犹如滔滔黄河,看样子是暂时不会消停了。
眼见沈灵烟相安无事地藏在一旁,林瑾玉方才放下心来,而后转身,面上仍是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意,细却是不达眼底,毕恭毕敬地朝一脸戏谑的云罗郡主礼貌周全地作了一揖,温和道:“郡主,沈二小姐孩子心性,亦是怕生,还请郡主莫要逗弄她了。”
云罗郡主冷哼了一声,丝毫不将林瑾玉放在眼中,瞥了眼犹不满足的沈灵筠,面上又是一阵冷笑,蛇蝎一般的目光又落在瑟瑟抖的沈灵烟身上,还未作,便听得林瑾彦出了声。
只见林瑾彦一脸嫌恶,粗鲁地指着林瑾玉的鼻子便开始口不择言,“哎哟,还真是郎情妾意,这还未过门便先护上了?方才那一抱可是心心念念?林瑾玉啊林瑾玉,不想你素日看起来老实,心里竟是这般肮脏龌龊!怎么样,美人在怀的滋味可是错?”林瑾彦向来看不起林瑾玉,见有此良机可以好生嘲笑一番林瑾玉,如何能错过?
早已习惯的林瑾玉只作未闻,四下压抑的窃笑亦是掩在晦暗不明的眼底,默不作声的立于原地,面色未变,孱弱的温和,倒叫那些个高门贵女心疼不已。当其冲便是沈灵筠,却碍于矜持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林瑾玉出头,着急之下,暗瞪一眼林瑾彦,轻咬下唇,目光又落在躲在角落的沈灵烟身上,忽地灵光一现,朝云罗郡主使了个眼色,便快步朝沈灵烟走去。
瞧见林瑾玉跟个闷葫芦一般不声不响,林瑾彦觉着没劲,却不是想要就此放过,而是变本加厉了起来,怒喝道:“林瑾玉,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本世子跟你说话呢!呵,聋子和傻子倒也般配……嗯,这个不够劲儿啊,哎对了,太监配傻子,天生一对!你个死太监!”听得男客哄堂大笑,竟无耻地伸手朝林瑾玉的下身探去,惹得一干女客娇羞掩面,却是敢怒不敢言的厌恶。
与此同时,沈灵烟的惊呼声响起,“啊,不要,不要……”
林瑾玉面色微变,眼底闪过几丝寒芒,身形一闪,避开林瑾彦下三流的手,疾步朝传来惊呼的角落而去,也不见如何动作,便已灵巧地将被沈灵筠和云罗郡主拉扯着的楚凌烟护在身后,瞧见楚凌烟的衣裳有些凌乱,二话不说地褪下披风覆于其上,温柔抚慰道:“无碍的,有我在。”
沈灵烟惊惶未定地抬头,美人一笑,面带安抚,沈灵烟心下一酸,却不是委屈,却是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不知所措……却不见沈灵筠射来刀子般的目光,足以将沈灵烟凌迟处死,紧咬下唇,玉手拽得死紧,指尖掐入掌心犹不自知。
那厢落了空的林瑾彦如疯狗一般,仍是紧咬着不放,那句“太监配傻子,天生一对”虽不如何朗朗上口,却是叫林瑾彦喊成了顺口溜,高声呼喊,极尽侮辱,叫被林瑾玉护得周全的沈灵烟都不忍再听,暗恨林瑾彦恶劣无耻,嘴上无德,愤恨间心思一转,却是装傻作痴,自林瑾玉身后探出脑袋,疑惑地问道:“什么是太监啊?”
清脆的嗓音一落,女客尽皆露出羞恼之色,嫌恶地瞪了眼故作茫然的沈灵烟,而后眼观鼻鼻观心,或是掩帕与身旁之人低语,佯装不知。男客自不必说,哄笑一堂,只道傻子就是傻子。
“哈哈哈……”好似听到天大笑话的林瑾彦笑得前俯后仰,半分也无贵公子的品相,得意道:“傻子就是傻子,连什么是太监都不知道,今日就让本世子好生教导你一番……”
佯装被吓着的沈灵烟不住往林瑾玉身后躲去,心内却幸灾乐祸起来,说吧说吧,你个四肢达头脑简单的二货,千万别藏着掖着,让在场的兄弟姐妹好好见识一番你的“高谈阔论”!
“傻子,本世子告诉你,太监便是去了命根子的男人,啊不,不是男人,阴阳人,就是不男不女之人。”yín邪一笑,一时口无遮拦起来,“瞧你那傻样,知道什么是命根子吗?命根子就是能让你*的***!”话落,不着痕迹地挺了挺身子,好似立马便想一展雄风,猥琐的神色自然落在沈灵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