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注意这道题!重点要考的!”年迈的老师弯曲起手指,狠狠的在黑板重重的敲了两下。敲击黑板的声音直钻进耳朵,前排的同学抬起头眉头皱得都快揉在一起了,鼻头的肉堆在一起,紧绷的抽筋,不满的情绪直直的刻在脸上。
“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字吗?看黑板!”老师依旧哄着着老套的台词。
子轩抬起头,前面祁鹏,扭过半个头,从子轩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的左侧脸,他剃着一个不符合学校规定的铲青头,鬓角剃的寸草不生,前面刘海全往后翻,梳起一个大背头,头发一股发胶味,在光线的反射下亮的发光,一片一片的粘在一起,愣神一看像几天没有洗头,油腻作呕的感觉的直冲上子轩的头脑。古铜色的皮肤,左侧脸一道浅浅又重色的疤痕,割的不太深,但疤痕颜色比古铜色重了好几度,脸上密密麻麻的痘印密集的长在一起,一大片蔓延到脸上颧骨,密的让人恶心,嘴巴周围的胡须像路边草地鬼针草,又黑又扎人,你就路过它都能扎你衣服上。
急促的下课了打响了,后排的同学忍不住打了个哈气,伸了伸懒腰。
“好累啊!但还有一节课”后排的一个同学病怏怏趴在桌子上。
“撑一撑吧,我这里风油精,你涂一涂,还可以再撑一撑”说着同桌把一瓶浓绿颜色的风油精,放在同学堆在书桌厚厚高高的一沓书上,同学撑着身子,眼睛快眯成缝了打开瓶口,点了点在手指头,涂在鼻子下的人中,额头边到太阳穴上,正当他准备合上祁鹏走过过道,身体猛的一下撞到同学的胳膊,风油精随着胳膊甩到了不远的地上,祁鹏没有当回事,没有回头,没有道歉,直直走出了课室。
“他也病吧!”同学懵了一会,回头看到,同桌也顺着回头看了一下。
“不要惹他算了算了,捡起来吧”同桌劝到。
“你看都撒了那么多了”同学跨了几步捡起来,风油精的口虽然小,但是重重的掉到地上,风油精在地上撒的星星点点的,散发出浓烈刺鼻的味道。
“算了算了,我再买一瓶”说着同桌拉回气呼呼的同学。
宁静的厕所里,洗手池里唰唰的回荡着冲水的声音。
“官子轩,你挺会躲的,td害得我那么惨!”祁鹏上下扫了一下在洗手池洗手的子轩,子轩关上水龙头,整个厕所霎时间静下来,静的让人背脊发凉。
“我没有躲,我躲你干什么?”子轩一脸不屑的看着祁鹏,这和平时说话都支支吾吾的子轩根本不一样,祁鹏愣了一下。
“辰逸都不在了,你td给我装什么!”祁鹏瞬间暴怒起来,一个健步把子轩按到墙上,脸上憋到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蹦出来,子轩依然面不改色擦了擦脸上的喷出来的口沫。
子轩一脸轻松,无所谓,从口中淡出几个字“嗯?然后呢?”
“你td!给老子装什么!”祁鹏挥起拳头就往子轩脸上抡。
“白芨,下班了,还不走吗?”
“嗯,知道了,你先走吧。”
白芨打发走了同事,敲完电脑上的文件,关上电脑,起身收拾东西,脱下白大褂挂在了衣架子上,整理了一下衣领,白色的卫衣上,多了一点手指头大小的油渍,油渍早已均匀的化在衣服上,干巴巴的,抹了几下,牢牢地附在上面。
“回去洗吧,不管先了”白芨小声自言自语的说到。
明亮的走廊上,子轩自己一个人站在家门口,其实这也不算他家,是他姑姑家,自从父亲和爷爷过世之后,法院把子轩判给了姑姑,子轩不太敢多麻烦姑姑,姑姑家虽然算不上不是有钱,但比子轩的家家庭条件耿实多了,但因为姑姑的儿子也不多欢迎自己,处处刁难着子轩,所以他在这个家也生活的格格不入,他试图打听母亲的消息,但从舅妈的嘴里得出来的消息却是,母亲早已和别人再婚了,她儿子就比自己小了4岁。
子轩站在门口,不停的的掰着手指上的钥匙环,短短的指甲卡进环的缝隙,稍有不慎就卡到指甲的肉了,淤青在子轩的鼻梁上拙劣的燃烧着,瘀血堆在一起形成了厚厚的淤青,按一下软塌塌的,但痛的一点都不轻,比一块尖角石头往脸上砸的,愣是砸出了一个大窟窿,虽然没有出血,但只是血只是没有冲出皮肤,拼命的往外流罢了。
但宁愿让它流出来,至少没有那么痛苦,压抑住不让它流只会让它痛十倍,日积月累,生不如死,恨不得磕头一撞,罢了。
“子轩,回来啦!”
“嗯。”
子轩推开门进来,脱下鞋子,拉开鞋柜,拿出拖鞋换上,姑姑在厨房哐哐当当的,忙的热火朝天,姑父在沙发上看报纸,子轩一直低着头。
“子轩啊!洗洗手,准备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