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宏王朝的法务专家,jan吴对于商业贿赂还是有相当深入了解的。尽管对方没有什么安全概念,只是要求一笔现金交易,但是jan吴不得不想的深远一点。
最终,jan吴请示了秦瑄之后,还是走了一条有点历史的塞钱套路,那就是赌场过手。
看到李姝影一脸茫然,jan吴就给她解释:“在传统的赌博类行贿罪中,利益关联的双方用赌博的方式转移财物,其实并不构成风险的防火墙。只要达到一定次数一定金额,利益关联的双方就直接认定为贿赂成立,所以人对人的赌博一点意义都没有。”
“那么为了方便贿赂洗钱或者资产转移,赌场就位这些大客户定制了不同的赌博方式。比如我们这种要给关联方一笔钱,对方因为是韩国人无法进入赌场,那么赌场就会安排一个老外作为中间人。我们的钱输给这个老外,这个老外再用别的方式把钱给对方,那么证据链容易在赌场这里切断。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安全,但也是尽力避免一些法律风险了。”
jan吴举起双手:“这次事关大宏王朝核心产品生死,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弄这一出,并且事先跟秦总也汇报过了。这种有风险的事情,李boss我们知道你很不喜欢,所以下不为例。”
李姝影原本想要训人,但是jan吴自己什么都先说到位了,也只能叹口气后说:“虽然我理解你为公司着想,但是违法的事情不能做是我们的底线。当年我爸爸还在世的时候,电子与网络产业刚刚起步,他就已经认识到这一块的技术飞速进步,会诞生大量的隐蔽违法获利机会。”
“如果人一旦被利益所诱惑,走上了违法的路子,那么以后迟早会为这一切而付出代价的。我哥哥从父亲手里接过大宏王朝的时候,也同样在互联网的发展时代遇到同样的诱惑。但是他坚持住了,没有成为童灏然那样的人,也没有让大宏王朝成为猎雕互动那样的企业。所以这一次算你先斩后奏,下一次有类似的事情,不用请示就知道我一定会否决的。”
秦瑄跟jan吴都点点头,这让李姝影放心了不少。
等了没多久,酒店客房的电话响起来,jan吴赶紧去接听。跟着电话里的人用英语嘀咕了几句之后,他将电话放下。
“怎么样?”
jan吴对秦瑄说:“已经再次确认,来轰鸣道挖墙脚的是猎雕互动的童灏然。当然这不是关键,咱们这次钱买到的,是对方开出的具体价格信息。”
说到这里,秦瑄先给李姝影科普一下:“当初我们跟韩国轰鸣道公司谈的时候,这个游戏在韩国也不过是二流水平,而且国内的网游市场也还没爆发,所以五年期的代理权,我们给出的是每年三百万到一千万之间的授权金。其中的波动,就是根据我们实际的运营利润情况决定,但是一千万一年就封顶了。”
李姝影虽然数学不是那么好,但是现在算算大宏王朝的收益,这点授权金基本上就等于是毛毛雨了。
jan吴耸耸肩:“这一次童灏然为了对付我们,给轰鸣道公司开出的条件也是非常诱人。每年分成游戏总流水的30,而且保底收入五个亿。”
“五个亿?”
秦瑄眉毛稍微扬起一点,显然这是一个让他也有点动容的数字。
李姝影虽然也为这种天文数字咋舌,但是却还不明白其中深刻的意思。
秦瑄不得不再次解释:“三成的游戏流水,加上五个亿的保底分成,咱们先不说韩国人会不会因为数字暴涨而疯掉。光是我们跟进这个数字,就会让公司几乎没有利润可言。”
李姝影顿时感到了恶心:“该死的猎雕互动,他们开出这个价格,难道他们就有利润?”
秦瑄摇摇头:“不,因为涉及到游戏更换运营商,这个中间的交接只要我们做一点手脚,就能够让他们继承的游戏用户数大降。从这个风险角度而言,他们开出的价码只怕是要赔。”
“赔钱也要这么做……”
李姝影稍微思考一下,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虽然猎雕互动开出这种天价之后,拿到的是一个赔钱的游戏。但是只要击垮了大宏王朝,完成了在临江省的独霸,那么猎雕互动就会觉得这点亏损还是值得的。
反正再怎么亏,一年也不可能亏个大几千万。再说了,迁徙过来的游戏用户可是实打实的花钱客户,一旦玩腻了《逆天之旅》,还有可能转向猎雕互动旗下的诸如《猎雕江湖》这些游戏。
毕竟从产品矩阵来看,虽然猎雕互动也相对依赖主打游戏《猎雕江湖》,但是其他诸如竞速、射击和音乐类游戏依然占据一定的份额,这一块就是他们跟大宏王朝打这种消耗战的底气。
jan吴有点无奈的说:“横竖对方把战火烧到我们这里来,就算把轰鸣道公司的胃口吊高了,最后不管花落谁家我们大宏王朝都是输家。跟进价格,意味着没有利润。不跟进价格,一年零八个月后游戏代理权到期我们无法继续运营,就会让公司真的陷入一个死地。”
李姝影问:“那么在这一年半的时间内,我们重新找一款能够支撑的起公司营收的新游戏呢?”
秦瑄这个当口了语调依然淡定:“没用,中国的游戏市场已经起来,大量的游戏涌入市场。我们哪怕临时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游戏,代理的价格与运营的风险一叠加,依然对公司的局面没有任何改变,甚至可能会更糟糕。”
李姝影这下懵了,老对头猎雕互动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咱们就没有办法,一筹莫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