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俄罗斯风光的大背景……辽阔无垠的草原……绮丽的外高家索风光……波涛汹涌的伏尔加河和圆顶的东正教堂，我的耳畔似乎听到熟悉的俄罗斯民歌……这歌声忧郁而深遂，让你心里有些酸酸的，忍不住要流泪……”

洛寻的目光如梦似幻。

他的嗓音带着格外迷人的磁性，像是在遥远的地方传来，孙丽已经愣住了，如同沉浸在俄罗斯广袤大背景中。

音乐声在回荡。

洛寻富于诗意的语言几乎感染了所有的人，大家默默感受着，似乎都进入了他的语言所描绘出的画面和意境，孙丽用手支住下巴，静静地望着洛寻。

她眼睛很明亮。

目光清澈如水。

洛寻的目光焦点，似乎凝聚在虚空：“我徜徉在幽静的湖泊，岸边是茂密的白桦林，深秋的白桦林色彩斑斓，秋风掠过，树叶飒飒作响……有小船静静划动，桨声轻柔，水波荡漾，林中的夜莺在婉转歌唱……此时你的心里没有悲伤，也没有欢乐，只有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惆怅……你的眼眶里贮满了泪水，但它不会滚落下来，泪水会渐渐被眼球所吸收，会自己干涸……你的心中只有感动，只有柔情，还有一种……深深的眷恋。小船渐渐远去，桨声在消逝，涟漪在水面上消失，带走了感动带走了柔情……还剩下什么呢？只剩下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惆怅在心中久久徘徊……”

大家都听呆了。

孙丽的眼角竟溢出了泪水，她悄悄擦去眼泪，凝视着洛寻，目光中有一种柔柔的光泽，画面也是由此定格在摄影机前。

“咔！”

孔笙的声音：“过了。”

洛寻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段戏是钟跃民赏析柴可夫斯基的音乐《船夫》片段，明明只是一段台词独白，却ng了十几次，这是《血色浪漫》拍摄的最后一场戏，也是洛寻ng次数最多的一场戏，为了过这场戏，洛寻把原版音乐听了无数遍，总算是抓住了钟跃民那种“拿菜刀的诗人”的感觉。

这里是燕京。

此时是十二月。

拍摄计划并没有因为洛寻的请假而落下太多，从米脂回来，剧组立刻找来了孙丽等演员配合洛寻补拍剩下的戏份，一连数日，终于是完成了任务。

“各位……”

看了眼刚刚拍摄的效果，孔笙的声音忽然有些干涩，咽了口唾沫，他才终于得以说出那珍贵的一句话：“《血色浪漫》，杀青了。”

没有激扬。

没有大叫。

也许是洛寻刚刚那段音乐赏析给大家带来的感动意境，当孔笙宣布《血色浪漫》杀青时，众人竟然只是笑了笑，然后互相拥抱，道了一句合作愉快。

“寻哥。”

孙丽拍了拍洛寻的肩膀，像是跟好哥们说话似的，那语气带着一抹不舍：“下次有机会咱们继续合作吧。”

“好。”

洛寻笑了笑，然后他又和在场的其他演员打了个招呼，算是结束这场血色浪漫，虽然没有如当初杨戬一般进入角色的魅影状态，但他对自己诠释的钟跃民，基本还是满意的。

……

杀青宴缺了不少人。

因为大多数艺人都早就杀青了，也就洛寻出去了一趟，才不得不回燕京补拍镜头，孙丽等人都是为了配合他补拍才来到片场的，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起码不用喝那么多酒，大家可以坐在一起谈谈心。

这一晚。

只一人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