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一件很虚幻的事,明明知道不可能,也抱有希望,希望某一天盼着的人突然就回来了,盼着的事突然就成功了。
慕绾绾一面说,一面想容湛。
她觉得自己挺好笑的,人哪,就是不能失去。
若容湛现在好好在某个地方,依然活得光芒万丈的,她肯定不会这样牵肠挂肚。偏偏他就在她对他感情最浓烈,最纠结的时候离开了,硬生生在她心里劈开一道口子,夜深人静的时候,冷风嗖嗖地guàn了满躯壳。
“嗡……”她包里的手机在震动。她说了声抱歉,从包里拿手机。
电话是官浩瀚打过来的。
慕绾绾走到墙边,轻声接听电话。那名男子的手机也响了,他听了几句,看向了慕绾绾。
“官先生,我在出诊。”
“以后这么晚不要去别人家里。那种小区户与户之间独立性太高,你万一有什么事,呼救都来不及。结束吧,我在小区门口。”
慕绾绾楞了几秒,官浩瀚怎么没在酒店?而且,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她收起手机,过来和病人打招呼。
“稍等。”带她进来的男子大步过来,递给她一叠钱,“预约一个疗程。”
“每星期两次,请到我的办公室来。”慕绾绾接过钱,点了一下数目。一万块,还挺多的。
“不需要这么多,按小时收费。”慕绾绾退掉一半,和病人说了声晚安,快步往外走。
男子过去帮他打开门,一瞬间,房间里的灯光全灭了。
慕绾绾扭头看时,那间大门口隐隐有一道身影在那里,特别矮。
是个小孩儿吗?
慕绾绾拧拧眉,这家人真奇怪,连病人的真实情况都不愿意透露,让她怎么治?
但是她也不怕,每一个病人都是挑战,能治好就是她的本事。
心理医生在很多人心里都不算医生,心理疾病不叫疾病,抑郁症叫做作,叫矫情。各种心理疾病都叫神经病……
怎么能这样呢?比如有的人有幽闭恐惧症,有的人怕走方形的地砖,有的人害怕绳子……这些恐惧不是单纯的害怕,严重的人会怕到双眼发黑,全身冷黑直至昏迷。
慕绾绾也有自己过不去的坎,比如雷雨夜就是她的噩梦。
人的jīng神世界是研究不透的银河星海,藏了太多的秘密。哪是神经病三个字就能搪塞过去的。
慕绾绾又说了一句晚安,想得到这孩子的回应。
很可惜,这孩子还是没有出声。
可能是毁容了,声音也毁了?之前看新闻有过报道,少女遭遇侵犯后,还被硫酸毁了容。这辈子算是毁了。
但愿这孩子不是她猜测的这种残酷的情况。
官浩瀚自己开车过来的,正站在车前等她。
“我去谈个事,对方带来的文件是全法文的,你现场替我我翻译。事情机密,除了你,我不信任任何人。”官浩瀚拉开车门,催促她上车。
慕绾绾这几年没少听官浩瀚说生意上的事,他经常会突然跑过来问她对某些事的意见,偶尔也会采纳她的建议,但更多的是告诉她为什么他要做另外的选择。
官浩瀚的做法就像带徒弟,不像在带儿媳妇。或者是遗憾自己没有这样一个聪慧能干的女儿吧。
慕绾绾挺感谢这样的官浩瀚,如同人生导师,告诉她看向亮光,也告诉她怎么避开黑暗。
“很重要的人吗。”慕绾绾扣好安全带,随口问道。
“嗯,大生意。”官浩瀚笑笑,扭头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这么多大生意,你也不怕我出卖你。”慕绾绾故意说道。
“会吗?”官浩瀚反问道。
慕绾绾捻手指,“给我这个,多多的这个, 我就把嘴巴粘紧一点。”
官浩瀚低笑,“十块,不能再多了,可以买一份德云造的甜酒冲蛋。”
“像您这样的身份,难道不应该是cloud店的牛排和红酒?”慕绾绾笑了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大人物。”
“喜欢cloud的菜?现在就带你去。”官浩瀚很自然地说道。
慕绾绾以前想过避嫌,后来又觉得要避个pì的嫌呢!反正大家都这样胡扯,她也不在乎了。人啊,自己怎么过快活就怎么过,如果时时要去注意那些嘴碎八卦的人,那她就直接死了算了,没办法出门了。
她从官浩瀚身上学到的最实用的一点就是:你qiáng,我比你更qiáng。你弱,我还是比你qiáng,从心底直接藐视你的存在。说得再通俗一点就是:我就是天下第一横,我爱干啥就干啥,无关人等就去羡慕嫉妒恨吧。
人生只有一次,想用就用,想爱就爱,想做就做,想恨就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此才不会辜负她这一生的艰难苦撑。
“你是学心理的,还是我学心理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里?”慕绾绾看着路边的cloud店,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