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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缓缓摩挲着比以往更加尖锐的下巴,肖恪仔细地看着这张jīng致苍白的小脸,仿佛在打量一个华贵jīng美的旷世珍品,怎么看都觉得不够,只是看着这瘦削的脸庞,肖恪觉一阵又一阵揪心地疼,她瘦了多少,她有多难过,他也有多难过,不是吗?他们彼此,就是要相互折磨,为纤黛而相互折磨,纤黛就是他们彼此心中的一道伤,永远存在。
肖恪心中波涛翻滚说出的话依旧不动声sè:“你以为程灵波会赢了我吗?”
杨晓水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眼神分外刺眼,让她无所适从。但她只是笑着,灵波能不能赢她不知道,但她会阻止,她不能让灵波因为自己而跟裴启宸闹矛盾,这样的赌注,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
而,这一切,是她跟肖恪纤黛之间的恩怨,和别人没关系,她不能让别人买单。
肖恪被她这样呆着灿烂笑容却漠然的无视激怒,狠狠地板过她的下巴bī她看着自己:“你就那么想逃离我?嗯?”
“每天都在想,每天都在渴望,早晚都会离开你!肖恪,你真失败,用bào力的方式锁住我,折磨的不过是你自己而已!你,再也不会折磨到我了!”杨晓水这一刻突然想起了昔日在监狱里被严刑拷打的红sè革命者,而自己这一点委屈真不算什么,这一点的身体打击也不算什么!
尽管肖恪此时像一头豹子一般凶猛霸道,让她觉得如果她再不开口,他会直接把她撕裂。但她还是说出的话,很硬气,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sè彩。
“你笃定了程灵波会赢?”肖恪突然松开了她,淡淡地笑出来,没有温度,简单地轻描淡写间掩饰了心中惊涛骇浪。“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废物吗?”
她居然从心底希望程灵波能赢?
杨晓水心中百味参杂,各种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开始麻木地冷静下来,许久,她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你不是废物,你,只是不再是我爱的人,不爱,就不会在意你了,你如今在我心里,比不了灵波的重要!因她与我,重情重义,你薄情寡义!”
这些年,她无论怎样付出,他都是漠然,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羞辱就羞辱,她早已不在意了。只是想起这几年,还是忍不住觉得一阵委屈,或许这样才好。只是说出这句话羞辱他的时候,鼻子不可抑止地一阵酸胀,难受地闭上眼睛。
她不要一个不情不愿的男人,不要一个总是折磨自己没有限度的男人,这让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浪费,因为别人或许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肖恪足足愣了有一分钟,她这样淡然地笑着跟自己说这些话,薄情寡义?他真的薄情寡义吗?
可她的态度让他最后一丝幻想都破灭了。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对于她来说原来什么都不算,呵,不爱了!一句不爱了,纠缠这么久,还真是有点让人习惯了不舍!
思及此,下颌倏地抽紧,肖恪扯起柔弱无骨般小人儿的领子就把她整个人提起来:“杨晓水你听着,你别想从我这里离开,想都别想!”
杨晓水惊得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挣扎着。
“比完了再说吧!”身后传来程林波淡漠的嗓音。
“让我放手那是你做梦!”肖恪听到身后的声音,却还是没有放开杨晓水,反而更加用力收紧手指,看杨晓水不停地咳嗽着,心脏每跳一下都在不可抑止地颤抖,他觉得还不够,这个女人痛苦的表情还不够,说出刚才那样的话,她还该更痛苦一点才对:“杨晓水,你这种贱人,我还没有玩够,我不会输的,赢了我还得继续玩你,我不会让自己输了没得人玩!你死了这条心吧!”
身后,一干人等看着这边纠缠的两人,都无奈地叹息着。
“跟一个女孩子过不去,你跌份不跌份啊?”穆威淮喊了一声,怎么说他也是在学校混的,为人师表这种道德心偶尔还是有的!
杨晓水剧烈地咳着,眼泪都出来了,用力地掰开领口那双野蛮的大手,她觉得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一般地可怕,站起身来想走,却无力地差点摔道。
灵波一把扶住她,杨晓水给了她一个笑容:“灵波,我没事!你不要跟他飙车,跟裴哥走吧,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程灵波摇头,而后看向肖恪,“肖恪,赌注你下的起吗?”
肖恪好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话一般挑起讽刺的笑:“下不起的恐怕是你!我输了,丢的不过是个贱人,你输了丢的可是自己!”
他如此的羞辱让杨晓水内心死寂一片。
程灵波面无表情。
裴启宸此时攥紧了手,一股揪心的滋味让他没有办法再控制住自己,但却还是控制了自己,他用散漫的声音开口:“你确定你一定会赢?你输得恐怕是整个世界!”
裴启宸这个人,平时其实不太认真,总是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yīnyīn柔柔的表情,邪肆的tiáo侃,但一做事叫人看了只觉背后凉风嗖嗖。
但这个男人一旦玩真的,就是绝对的认真可怕。一句话一针见血,说尽肖恪心里!
只是当时太年少,不懂其中真正含义,等到失去时,才知道,自己输得,是整个世界!
杨晓水微微的笑着,双手却是圈住了自己的手臂,把灿烂的小脸埋在了臂弯里,浑身紧绷,像一个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却又笑容璀璨,这样极致的矛盾综合体让人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