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沉默了一会儿,薄慕年从怀里拿出一份tiáo查报告递给沈存希,他说:“这是你上次托我tiáo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你看看。”
沈存希接过去,薄家在商政军界都有人,再加上在桐城的势力牢固,所以消息来源比较多。但是为了查这件旧案,也是耗费了些时间,才拿到比较可靠的消息。
沈存希看完tiáo查报告,他道:“再见到依诺后,我就怀疑当初那场爆炸是障眼法,为得是让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依诺绝无生还的可能,而劫走她是有组织有计划的yīn谋,但是我想不通,既然把她弄走了,为什么还要把她放回来?这个人想干什么?”
“这个人想干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清楚这场爆炸牵连甚广,绝不仅仅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第一,警局里有内应,据说那天警局的监控被人关闭,所以那些人才能顺利进去带走宋依诺,第二,交通局里也有内应,那天警局外那几条道上的电子眼与监控器都全部被屏蔽,让人查不到蛛丝蚂迹。当然,当初他们做得可能不完善,但是事后我们没有怀疑,也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消灭证据。”薄慕年分析道。
“有谁会花这么大的力气设这么大的局来带走依诺?”沈存希暗忖,“他们带走依诺的目的是什么?”
“是你!”薄慕年直指问题核心,神sè十分严肃。
“我?”沈存希指着自己,忽然就明白薄慕年的意思,带走依诺,就相当于挖走了他的心,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他崩溃。
而事实上,他确实已经崩溃,如果不是薄慕年他们发现得及时,葬礼上,他已经随依诺去了。
薄慕年看着他越蹙越紧的眉峰,知道他已经想到他所想到的事情,他说:“这个局布得很大,风险也有,必须环环相扣,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所以他们才会在婚礼上下手,清雨摔下楼,包括伪造监控录相,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只为了让我亲手送依诺进监狱,送进他们的陷阱里。”沈存希恍然大悟,原来还是他错了,他的不信任,让依诺掉进了他们的陷阱中,他真是该死!
“是,我还记得宋依诺被关进警局那天,我的律师去警局保释宋依诺,被人拦了回来。称微博上舆论闹翻天了,就算是注意影响,也得让宋依诺在警局待一晚上。我找了许多关系,警局那边都压着不放人。当时除了我,还有贺东辰与郭玉,都在为保释宋依诺的事奔走,三波势力的施压下,警局最多扛到第二天早上,就会让我们把人保释出来,而他们要争取的,就是这一晚上时间。”薄慕年回想当初,美昕怪他没有尽快将宋依诺保释出来,实际上他们都尽力了。
“警局里一般的小人物,是不可能扛得住这么大的压力,除非是警局局长,可他为什么这么做?”沈存希蹙眉道。
“你有所不知,当时的警局局长叫徐远,据说他与连家交好,曾受过连老爷子的恩惠。而我派去的人tiáo查到,在你们结婚的前一天,徐远与连默秘密见过一面,宋依诺被刑拘那晚,徐远在警局里,而警局的监控室,他是有权限随时进入的。”薄慕年道。
“连默?”沈存希念着这个名字,他居然把他忘记了。上找吗划。
“是,连默,宋依诺失踪后,他在桐城也销声匿迹了,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他的下落,不过暂时没有消息。但是我相信,你回桐城了,宋依诺也出现了,他很快也会出现。”薄慕年看着他,他说了这么多,想必他心里已经有眉目了。
沈存希的心思百转千回,连默是所有人里最有可能带走依诺的人,因为所有问题的关联都在他身上。他对依诺压抑的爱恋,他设这么大的局带走依诺,不仅仅是为了报复他,还是为了成全他的痴心妄想。
可既然人是连默带走的,他为什么又要将她放走?
他记得贺东辰说过,他在五年前见到依诺时,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地狱?连默费尽心机将依诺带走,又怎么可能让她生活在地狱里?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他漏掉的。
“连默曾经是名律师,他经常与罪犯打交道,再加上他城府深沉,他完全有本事可以把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小卖部店主被杀前,据说在你之前,还有人去见过他,那人穿着黑sè皮衣皮裤,戴着帽子与墨镜,看不清长相,也判断不出年龄。那人犯罪手法专业,一刀封喉,应该是惯犯,他没有留下任何蛛丝蚂迹,杀小卖部店主,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那晚的目击证人,还有就是他想通过小卖部店主做一些事情,而小卖部店主做到了,他留他也没用处了。”薄慕年曾是特种兵,他的嗅觉比寻常人更敏锐一些。
沈存希轻抚着下巴,看着tiáo查报告,他道:“小卖部店主给了我一件衣服,那件衣服是贺东辰的,他的目的是想让我和贺家反目成仇,借以坐收渔翁之利。又或者,他杀小卖部店主,是要让依诺误会我,加深我们之间的矛盾。”
“两者都有,更关键的还是,他要杀人灭口,所以这是一箭三雕的事。”
沈存希眯紧凤眸,如今他步步在对方的算计中,如果这个人是连默,那么他就实在太可怕了。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再次出手,让他们走进他所设下的陷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