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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遇树看到沈存希时一点也不诧异,不过没看见宋依诺他就觉得很诧异了。沈存希睨着他,“你在找什么?”
“侄媳妇啊,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沈遇树定定地看着他,四哥一脸的荡漾,看样子这两天过得很滋润。
沈存希皱了皱眉头,警告地盯着他,“这是我最后一次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以后叫她四嫂。”
“老头子答应你们在一起了?”沈遇树挑了挑眉,才不相信老头子会答应他们在一起。老头子那么独断专行的人,只要他认定的事,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不是知道吗,还问?”
“那你想到对策没有?老头子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沈遇树吊儿郎当道,对大哥的能力,他是绝对相信的,但是就怕老头子的手段更下作,大哥应付不过来。
沈存希不说话,沈遇树已经猜到了几分,他说:“看来老头子已经出手了,四哥,其实要对付老头子很简单,就是比他更下作。”
“说得轻巧,你倒是下作一个给我看看?”不是局中人,永远不会懂局中人的顾忌,他不怕与老头子撕破脸,只怕宋依诺会受到伤害。
“看来老头子拿捏住你的软肋了。”沈遇树知道,能让一个狠决的人心存顾虑,老头子那必然下了一个让他无法破解的死局,只要沈存希还在乎,就一定会被老头子牵着鼻子走。
提起这个沈存希就心塞,也是他五年前作的孽。然而要是没有五年前那一夜,也许他和宋依诺只会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再过几日就是母亲的忌日,这次不管你有什么借口,都必须参加,听到没有?”沈存希盯着他,当年母亲出事时,沈遇树才12岁,这些年来他一直不肯接受母亲已死的事实,每次忌日都不肯参加。
沈遇树眉目间的吊儿郎当顿时消失,他神sè凝重地盯着沈存希,“四哥,你真的认为妈妈死了吗?”
“什么意思?”沈存希拧眉。
“没什么,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这次我会回去。”说完,他转身走了,快要走出专柜时,他转身看着沈存希,说:“四哥,不管沈家人怎么反对你们,我都会站在你们这边,永远支持你们。”
沈存希神sè一震,沈遇树已经转身离去。
宋依诺一直等沈遇树走远了,她才走进专柜。沈遇树在江宁市她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厉家珍在这里。而且她听说沈遇树一直在江宁市,就是为了守住他的小女朋友。
“你弟跟你说了什么?”宋依诺来到沈存希身旁,看见他在发呆,她伸手挽住他。
沈存希回过神来,看着她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腕,他心情大好,喜欢她这样亲密的动作,“他说他会支持我们。”
宋依诺脸颊一烫,问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应该是撞见了,你不用担心,他是我的亲弟弟。走吧,我们回去了。”沈存希拧起购物袋,牵着她的手往专柜外走去。
回到酒店,宋依诺去洗手间洗他换下的衣服,沈存希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这是最近几个大项目的文件,需要他签字,其中一个就是博翼的收购案。
宋依诺辞职后,博翼派另一名首席设计师参赛。这位设计师无论从设计到理念,都比不上宋依诺的构思巧妙,这个项目理所当然的输给了业之峰。
董仪璇正在紧锣密鼓的收购博翼,而他开出的价钱以及条件,足以让博翼负责人将博翼卖给他。他迅速浏览了五遍,在末端签了字。
收购博翼已成定局。
宋依诺洗完衣服,她找了衣架将衣服晾起来。刚晾好衣服,就听到沈存希叫她,她快步走过去,沈存希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她诧异的看着他,没有打开,“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沈存希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这份礼物他很久前就想送给她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先前严城说要送文件过来,他才想起来。
宋依诺一边打开一边开玩笑,道:“神神秘秘的,不会是遣散费什么的吧?”
沈存希的俊脸瞬间黑沉下来,感觉到他的气场变得十分凌厉,宋依诺连忙安抚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沈存希的大掌钳制着她的腰,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迫她迎视他的目光,他严肃道:“诺诺,以后不准再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永远都不会给你遣散费这样的东西。”
“我知道啦,你别生气,么么,么么。”宋依诺安抚道,他给她文件,她心里其实挺紧张的,脑子里忽然就出现遣散费三个字。虽然觉得不可能,还是忍不住开玩笑。
她拿出几张薄薄的a4纸,上面是一份转让协议,她迅速浏览了一遍,沈存希在她耳边说:“我已经让律师将这家糖果厂转移到你的名下,那边也在正常运转,你不用cào心。”
宋依诺睁大眼睛,他居然把这家糖果厂收购了,只是因为她喜欢星空bàngbàng糖?“沈存希,你好任性啊!”
“喜欢这份礼物吗?”沈存希酷酷的问道。
“嗯,我好喜欢。”宋依诺用力点头,难怪他随身都带了bàngbàng糖,原来他已经把整个糖果厂给收购了,她真的没见过比他更任性的男人了,任性得她好喜欢。
沈存希将她搂入怀里,他说:“诺诺,我暂时没法送你整个宇宙,不过现在,我把整个星空都送给了你,包括我自己。”
宋依诺抬起头来,双手揽着他的脖子,说:“沈存希,谢谢你。”
她太感动了,这个男人连送礼物都送得这么霸气这么与众不同,真的越来越喜欢他了怎么办?如果有一天他们迫不得已要分手,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沈存希笑吟吟的望着她,说:“嘴上说谢太没诚意了,来点实际的。”
宋依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羞赧地垂下眸,这两天不知道被他吻了多少次,她还是不习惯两人之间的亲密。她犹豫了一下,踮起脚尖,轻啄了一下他的chún,刚要离开,后脑勺就被他按住,她心跳一顿,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她有些认命。
沈存希刚要加深这个吻,门铃响了起来,他的脸顿时黑如锅底。宋依诺趁势推开他,跑到单人沙发那边去坐着,装模作样的看转让协议。
沈存希脸sèyīn沉的走到门边打开门,严城站在门外,看到老板神sè不豫的来开门,他惶恐道:“沈总,我来拿文件。”
沈存希看了他一眼,让他等着,连屋都没让他进,转身去把文件抱出来塞进他怀里,说:“重要的文件暂时交给副总处理,实在需要我签字的,等我回去再处理。”
“可是沈总……”严城迟疑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存希打断,“没有可是,我走几天公司还塌了不成?”
“我知道了,沈总。”严城说完,抱着文件转身离开。
沈存希关上门,转身进了房间,他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抱xiōng,一瞬不瞬的盯着宋依诺。宋依诺佯装认真看协议内容,到后面她实在装不下去了,她抬起头来,斜睨着他,说:“沈存希,其实你应该听严秘书的话回桐城去,我在这边很忙,要上课,不能天天陪着你,你会寂寞。”他吐在血。
沈存希俊脸一黑,他大步走过去,伸手将她拎起来,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然后伸手将她拉下来,坐在他腿上,他说:“没有你在身边,我会更寂寞。”
宋依诺耳根一痒,前些天知道他们已经闹崩了,她还不觉得日子难熬。但是现在与他重归于好后,想到要有半个月看不到他,她就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其实舍不得他回去,但是他有他的事业要兼顾,总不能跟她在一起后,他就成了不早朝的君王了。
“我们可以发微信,还可以视频的。”宋依诺qiáng忍着不舍道。
沈存希冷眸一划,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不满道:“我怎么感觉你在撵我走呢?”
宋依诺吃疼,伸手捂住耳垂,耳垂上有两个牙印,她无语极了,他是属狗的吗,怎么尽咬人啊?“我才没有撵你走,我巴不得你天天在这里陪我,可是这毕竟不现实啊,你离开桐城几天还好,离开久了,难免惹人怀疑,对不对?”
“……”沈存希叹息一声,“依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不再惧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那你答应回去了?”
“你都赶我走了,我还能死皮赖脸的留下来?”沈存希斜睨着她,神情高冷。宋依诺撇了撇嘴,这么哀怨的语气可一点也不像沈四少嘴里会说出来的话啊。
她说:“那你一周过来看我一次?还是算了,你那么忙,反正我还有半个月就回去了。”
“好,我一周过来看你一次。”沈存希没给她反悔的时间,一周来看她一次,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很想让她和他一起回去,但是他知道这不现实。
r.o是有真才实学的,她参加培训班会学习到很多的知识,眼界也会开阔很多。她在设计上很有天赋,只要用力打磨,她一定能在家装界一展抱负。
他喜欢她,也欣赏她,他不愿意将她的才华禁锢在他的世界里,那不是他愿意看见的。他想要看到她在自己的事业领域里发光发热,而不是仅仅作为他的太太。
他想,这才是真正的爱一个人,尊重她的选择,尊重她的梦想。如果她不愿意迁就他,那么就由他来迁就她吧。
宋依诺心里感动极了,他们认识以来,好像一直是他在迁就她。他们吵架了,她惹他生气了,每次都是他放下身段来找她,“沈存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的世界一直都是冷漠的,所以在她十七岁那年,遇到那个用生命挽救她的男孩,她才会爱得那么深,那么无力自拔。然而三年的感情却是没有抵挡得住现实的残酷,她掉进了比三年前更冰冷的世界里。
五年来,她将自己的心层层冰封,不让任何人触碰到她的内心。可是遇到他,他的霸道他的qiáng势他的温柔他的体贴,让她冰封起来的心重新跳动起来。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再爱,可是却沉沦得那么快。
沈存希没有回答她,而是说:“依诺,如果想我了,就回桐城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去接你。”
宋依诺重重的点头,眼眶里,眼泪却在打转。他还没离开,她就已经在想他了。
……
翌日,沈存希送宋依诺回了宿舍楼。车里,沈存希握住她的手,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说:“依诺,真想让你跟我一起回去。”
宋依诺紧紧握住他的手,心里也很是不舍。虽然是她劝他回去的,但是此刻她又想矫情的留他下来。她的理智战胜了情感,她说:“沈存希,最多两周时间我就回去,不会太久。”
沈存希轻叹一声,每次她这么理智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像个小媳妇。他倾身吻了吻她的chún,说:“上去吧,我看见你进了宿舍楼再走。”
再怎么依依不舍,总是要告别的。宋依诺心里一阵难过,她收回手,第一次没抽出来,她又用了些力,还是没有抽出来,她抬头望着他,沈存希希冀的盯着她,问道:“依诺,还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宋依诺心情澎湃,她有一腔的话要说,想叫他好好开车,注意安全。回去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少抽烟,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可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怕她一张嘴就会哭就会舍不得就会不让他走。
她摇了摇头,沈存希很失望,他放开她的手,咬牙道:“你这个狠心的丫头。”
宋依诺推开车门下车,快步冲进宿舍楼。身后传来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她克制不住的泪流满面,她转身冲出宿舍楼,对着渐行渐远的白sè宾利欧陆放声大喊:“沈存希,我会想你的,我一定会想你的。”
喊出来后,她心痛得揪了起来,她蹲在地上,无助的哭起来。她一直以为她管好了自己的心,能够抵御一切诱惑,可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一切都深入她的骨髓,让她再也不敢轻易忘记。
很喜欢他啊,喜欢得这颗心都痛,还是要分别。这世上最让人惆怅的,也许就是情人间的离别。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锃亮的黑sè皮鞋,她哭声一顿,倏地仰头看着他,他站在初升的朝阳下,俊美如神祗,耳边传来他的轻叹,“让我怎么放心离开,你这个傻丫头。”
宋依诺站起来,猛地扑进他怀里,沈存希连忙搂着她的腰,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体,然后他的chún被她吻住。不似之前的蜻蜓点水,反而很缠绵很热情。
他被她的热情取悦了,搂着她加深了这个吻。天地万物,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他们忘乎所有,眼中只有彼此,只有这份难舍的情。
可他们却不知,危险已悄然bī近。
……
沈家大宅,颜姿守了几个晚上,终于守到唐佑南回来,看到他醉醺醺的走进来,身上除了酒气冲天,还有一股浓郁的脂粉味道。他已然回到了与宋依诺离婚之前的情形,甚至更过分。
颜姿气得不轻,启鸿集团每况愈下,他不为他父亲分忧解难就罢了,居然还拖后腿。她直接将他拽进浴室,打开花洒,往他头上洒水。
八月底的天气,虽然还酷暑难耐,但是沈宅的水,一到夜深,就冰凉刺骨。唐佑南被冷水浇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伸手去夺花洒,颜姿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恨铁不成钢道:“唐佑南,你还要为一个女人消沉到什么时候?你这么作践自己,你以为她会领情?”
唐佑南靠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任由冷水从他头上浇下,浇得他狼狈不堪,他嘶声吼道:“那我能怎么办?妈妈,您告诉我该怎么办?我以为我不希罕她,以为没有她,我的日子就会好起来,可是好不了,这里很痛。”
唐佑南一边说一边用力捶打自己的xiōng膛,在法庭上,她宁愿承认自己出轨,也要跟他离婚,他做人到底失败到什么程度,才让她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他?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颜姿咬牙道,“当初你有半点这种觉悟,你们就不会离婚。傻儿子,振作起来吧,宋依诺已经不爱你了,她爱上别人了。”
唐佑南猛地抬头望着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不会爱上任何人。”
颜姿知道,如果不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会把他的人生全毁了。她关了花洒,拿了条浴巾给他,说:“你先收拾一下自己,出来我们再谈。”
唐佑南看着母亲转身出去了,他心里惴惴不安,为什么母亲说得这么笃定?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他迅速收拾好自己,冲了个冷水澡,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穿着浴袍走出去,颜姿坐在玻璃圆桌旁,她面前放着一叠照片。看他出来,她招手让他坐,唐佑南望着她,说:“妈妈,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颜姿将照片推过去,“你看看吧。”
唐佑南看了看她,才低头看着那叠照片,照片上的人他再熟悉不过,是宋依诺和沈存希,他们在单元楼下拥吻的照片,他脑子里一根弦倏地绷断,“铮”的巨响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