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想什么来什么。大家正害怕着,谢嘉融就来到了芷柔院。
看着跪了一地的仆从,脸sè冰冷,道:“既然都不听使唤,那就卖了重新买几个听话的回来。”
仆从们慌乱一团,磕头认错:“侯爷,求求您,求求您,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婆子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求您了,不要卖了婢女……”
听着外面的哭叫求饶声,谢嘉语看了一眼青嬷嬷,青嬷嬷会意,立马就出去了。
“侯爷,小姐请您进去。”
谢嘉融听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仆从,转身进了屋。
“小妹,大哥让你受委屈了。”一进屋,谢嘉融就愧疚的说道。
谢嘉语此时心情颇好,笑着道:“有大哥为我做主,我不委屈。”
谢嘉融看着自家小妹如此懂事的模样,叹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都怪那些小辈不懂事,我已经惩罚她们了。那些个奴才,也卖了吧。”
谢嘉语听后,摇了摇头,道:“大哥,不必如此。想必经此一事,那些奴才们心中也有数了。这些人多半是咱们府里家生子,就这么卖了,岂不是寒了那些伺候了咱们一辈子的奴才的心。况且,新买来的也未必忠诚。且先用着吧,不合适的再换掉。”
谢嘉融道:“好,大哥都听你的。如果他们不中用,你到时候跟大哥说。”
谢嘉语笑着道:“好。”
见谢嘉融没有提及陈氏,谢嘉语主动道:“大哥,您对大嫂的处罚未免太过了一些。毕竟,她代表着咱们文昌侯府的脸面呢,传出去了,恐让外人笑话。我看吶,禁足就不必了,左右大嫂平日里也喜欢吃斋念佛,不怎么出来。再说,母亲的忌辰也快到了,有些经文也该念一念了。”
谢嘉融听到谢嘉语的求情,道:“嘉柔,你就是太过良善了,你大嫂她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谢嘉融走后,青嬷嬷在一旁道:“小姐,您对福寿院那位未免太过仁慈了,这些年,老奴听说她做了不少亏心事儿,被罚也是应该的。”
谢嘉语笑着道:“我哪里仁慈了,只不过是为着谢家的脸面罢了。而且,你那只耳朵听到我说要放出来大嫂了?”
说完,冲着青嬷嬷眨了眨眼睛。
青嬷嬷仔细一想,立马就明白了谢嘉语的意思。
果然,当天晚上,谢嘉语就听到传言变了。
侯爷没让老夫人禁足,是老夫人自己说长公主的忌辰快要到了,要在福寿院旁边的小祠堂为长公主念七七四十九天的经文。为了以示对长公主的敬意,旁人不要去打扰,免得坏了清修。
府外的人听说了这事儿,都赞了一声陈氏孝顺,而他们府内人却清楚得很,他们这文昌侯府,变天了。
鬼知道,明明长公主的忌辰还有半年左右才到。
承德二十五年,文昌侯府。
此时正值初春,庭院里嫩绿的小草从青石砖的缝隙中艰难的挤了出来,桃树也吐出来点点新芽。给这光秃了一季的灰白大地染上了一些饱含希望的暖意。
一个年逾五十的老媪穿着一件灰绿sè的夹袄,同sè系的裙裾,低着头,行sè匆匆的穿行在连接内院的红漆雕花的亭廊上。
一刻钟之后,她才气喘吁吁的到了内院。此时,布满了皱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来一些汗珠。只是,不知是因为走得太急,还是心中有事。
“青嬷嬷,你怎么到内院来了?”门口把守的男仆讶异的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张平,你快去跟老爷通报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快点。”被人成为青嬷嬷的老媪嘴chún颤抖着说道。她惯常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今日突然失态,倒让熟悉她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是,不知这脸上的表情究竟是高兴而激动的难以克制,还是因难过而哭不出来。
“可是,老爷和夫人正在里面……”张平迟疑了一下道。
青嬷嬷着急的扯着张平的手,道:“你快去,是急事,急事!”
看着青嬷嬷着急的模样,张平也觉得似乎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于是拍了拍她的手,道:“唉唉,好的,我这就冒死去给你通报一回,你别急。”
张平是文昌侯的贴身小厮,而青嬷嬷是负责打扫外院书房的一个婆子,所以两个人惯常会见面,也比较熟悉。
想到青嬷嬷一直在书房伺候着,一般人进不得的地方她却可以随意出入,所以张平也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做出了决定。
说着,张平就进去通报了。
文昌侯谢嘉融正和自己的妻子陈氏商量着给将军府回礼的事情,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来通报了。
“侯爷,洒扫书房的青嬷嬷说有急事找您。”张平清亮的声音传了进来。
陈氏皱了皱眉,刚想要说些什么,只见自己的丈夫却一脸严肃而又紧张的站了起来。然后,一句话都没有留,立马就走了出去。
透过打开的门,陈氏看到自己的丈夫紧张的询问着一个婆子。两个人看起来都异常的激动,说着说着,就一起快步离开了。
陈氏微微皱了皱眉,那个婆子虽然她现在不常见,但却是认识的。早些年,她曾是自家小姑身边最受宠的一个小丫鬟。只是,当小姑去世了之后,一直被老爷留在了外院书房。
从前,她也曾怀疑过,老爷是不是要纳小妾了。然而,在她各种明里暗里的打探之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而且,老爷用一句“看到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小妹”这句话把她堵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