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能够肯定的就是,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我的爷爷,因为我的爷爷的样子我还是能够模糊的记得的,光是脸上那开圆的眼角就要有着明显的不同,所以这画上的少年自然不会是年轻时候的爷爷。
但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我自己想到的唯一解释,恐怕就只有是那三位神秘少年当中的一位了,那个时候想弄一张照片怕是不容易,只能找一些画工扎实的人来对着人或者口述临摹,也就是现在照片的作用。
只是——爷爷留下这个人的样子,又是什么目的?
我看了那幅画半天,却没能看出其他的蹊跷,画上也没有写字,我能够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位少年的样子,看起来颇为清秀,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他日记中那位模样清秀的领头少年了。
日记我才看到开始那里,尤其是三位少年的来历和为何要找到那神秘莫测的万人坑,这其中的原因恐怕都记载在这日记里面,我此刻有些心痒难耐,差点忍不住就抱着日记本读下去了。
不过现在的确还有正事要做,浮尸的案子我都没有头绪,还是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比较重要。眼见实在没有刻意写字的地方,我只能将那副画像重新塞回日记本里小心保管着,然后从包里翻出一包餐巾纸,从里面抽出一张写了起来。
餐巾纸很薄,我的字写在上面歪歪斜斜,但也胜过我用脑子去想了。
按照时间顺序来梳理一下事情的整个经过的话,过程应该是这样——
首先是黄河兰州段流域最近突然出现了浮尸数量猛增的情况,原因尚且不清楚,但是恐怕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而能够证明这个想法就是半个月来发生的这两起怪事。
第一件就是那个无业村民深夜回家时在岸边看到的那个诡异的人影,虽然可信度不高,但是我们也实在不可能将它忽略。
第二件则要靠谱得多,那就是魏老爹这个职业的捞尸匠打捞上来的一具诡异的尸体,这件事是好几人同时看到的,不会作假,也就是说真有其事了。那么至此,那具尸体的诡异之处就暴露了出来,按照魏老爹的说法,那具尸体的内脏血肉却是不见,只留下了空洞洞的骨架子,那到底是什么导致的这样的可能性?
黄河流域不可能有凶猛的食肉类淡水鱼存在,而且即使要吞吃尸体也不可能仅仅吃掉内脏等方面,所以被正常的鱼类吞食不太可能造成那样的结果。还有就是他们提到的尸体的外貌与身份证上的信息有着明显的不符合,尽管在水中浸泡了短暂的时间,可是尸体也不可能直接由一个青年人变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都不可能。只可惜尸体已经被冲走,想要再去验证引起那种变化的原因怕是已经困难了。
而这怪事怪事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至少没有对吕布韦所在的国安局造成太大的影响,真正让吕布韦卷进这个案子里的原因则是调查浮尸增多原因的组员的一死一失踪。
吕布韦的第一位组员,在大约一个星期以前来到这里,想要调查清楚浮尸增多的理由,可是却被人发现溺死在了岸边,没有其他的伤痕。我们实在无法肯定他死亡的原因到底是偶然或者是蓄意,想要杀一个人很简单,想要出现意外也很简单,我连那个人的尸体都没有见到,自然也没有办法下结论他死亡的根本原因,也许真的是在调查的过程中不小心失足落水也说不定。
然后就是来接替这个死去的组员继续调查工作的第二位,这位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就离奇的失踪了,没有汇报调查结果,没有请假,没有回家,他就像突然在这个地球上蒸发了一样。所幸的是现在我们依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只是吕布韦对他的情况却是没有丝毫的乐观想法,他觉得,我们或许只是没有找到他的尸体罢了。
吕布韦是最后一个接手这个案子的人,他得为他的这两位组员负责,所以他才会不休不眠的到处打听这边的情况,只是他的脑子似乎不怎么配合,一直保持着一种混沌不清的状态,所以他请了我过来,帮他分析下这边的情况。
到目前为止,我和他都没有遇见那两位组员所碰到的特殊情况,我也不知道对于我俩来说这到底算不算好结果,有一句话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我们一直碰不到那些人遇见的诡异情况,可能我们根本无法贴近这些事情的真相。
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只是我实在无法联系出上面那些事情当中的奇怪关联,且不说那水中到底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光是那些尸体的诡异现状我都没有见过,恐怕真的没有办法将我的推论继续下去。
我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早上的五点多,吕布韦还在休息,我也不忍心将他叫醒,他的确是忙得连睡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了,这次就让他睡到自然醒再说吧。
然后这个时间,我偷偷一乐,反正不等到天亮亲自去河边看看也没办法继续深入思考,不如趁这个时间将日记本再看上一段,也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日记本再次打开,翻回到我上次停止的地方,爷爷的故事再一次开始了。
落阳岭真的是一个非常古怪的地方。
这是邓涛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贴近那片被周围人称之为禁地的地方,以前的他偶尔会路过,但是绝对不会有往这边踏出一步的想法,光是那幽暗漆黑的山林里散发出来的诡异味道就足以让所有想要靠近它的人内心不安。
此刻的太阳已经接近西斜,落日的余晖正在最后的挣扎,试图将它的光热最后的传递给地面上的每一处地方,只是这每一处的说法,并不包括处于山脊背面的落阳岭,那里终年难得照到阳光,却依然生长着稀奇古怪的各种树木,有人说,那是因为里面埋葬了太多太多的尸体,导致地下的养分太好,那些植物根本已经不需要阳光就能够存活了。
邓涛在前面带路,他一边走一边小心的回头看上一眼,他怕那三位少年只是故意诱拐他去那个地方看上一看,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三人就会突然消失,留在自己一个人在这从骨子里就透出邪气的地方原地打转了。
只是那三位少年的表情却是跟常人无异,一点也看不出害怕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他们不知道关于此地的传言,还是说他们身怀绝技,所以根本就不怕这里的所谓妖魔鬼怪。邓涛悄悄地看了那个领头的少年一眼,觉得他的表情似乎还带有了一种另外的色彩。
是兴奋?还是什么?
邓涛不知道,邓涛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赶紧完成任务,然后拿着他手里的银钱开溜,可是那三位少年没有开口,他也不敢提出离开的请求,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往洛阳岭里面走去。他的手紧紧的抓着那十数枚银钱,汗水已经将银钱浸透,在他的手里变得滑腻。
那三个少年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邓涛,但是邓涛知道那只是暂时的称呼,方便邓涛与他们沟通和区分,因为不会有人的名字叫做赵金,赵木,赵水。不过他们三兄弟都同姓赵这点倒是可以考虑,不过这也不是邓涛需要在意的地方。
领头少年的称号是赵木,倒是比较符合他那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云淡风轻的形象,他似乎是队伍的里二哥,性格上比起那个黑壮的少年赵金看起来更加随和,所以也因此担当了这三人当中的主事者,基本上所有的决定都是由他在下达,令外两人却是从来不会有任何非议,好像非常听从这个人的意见一样。
只是这三个不止来历的少年,背负着那一身好武艺,却不知道是为何跑到这荒郊野岭来找这所谓的万人坑来了。赵木的手里始终提领着那块黄铜色的小镜子,邓涛偷偷瞄过几眼,上面竟是些乱七八糟的符文一样的东西,他看不懂,但是看起来似乎很神奇的样子,而这三个人似乎在根据那镜子上的一些反应在找些什么。
难道这三人是——摸金校尉?
邓涛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可是很快他就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摸金校尉就是盗墓贼,一般都流窜在各地古都墓葬聚集地循环作案。这战乱年代更是让这门职业成了捞钱的好去处,不少军阀组织为了凑够军饷就光明正大的找墓穴,炸墓穴,从里面得到的宝贝统统换成现钱充作军饷。
历史上上比较知名的盗墓贼头领就是三国时期的曹操了,他虽然不亲自动手,却组建了一只完全是用来寻龙点穴的盗墓贼队伍,而摸金校尉的称呼也就是由此而来,也就是他开创了盗墓补贴军饷的先例,至于项羽那个倒霉蛋,却是一把大火烧了整个阿房宫,估计给他秦朝的民脂民膏他都不会要。
邓涛听说过这门职业的存在,但他却是深知自己没有那个身手和能力,所以也没有考虑过去做这个,只是这次碰见的这三人,那灵活的身手和手中那个神奇的小东西却是跟他想象当中的摸金校尉的身份很是符合。
只是他同样知道,摸金校尉这职业跟传统职业一样,一般都是上面几代传下来的,一般都不会派出年轻的后辈单独行动,看这三人的年纪,怕是没能够到那种出神入化的地步,家族里的老人恐怕不会放这三人单独出来就对大墓动手,所以邓涛又觉得这三人不太可能是摸金校尉了。
“大哥,我们好像真的找到地方了。”邓涛听见背后那个三弟赵水小声说道,那声音里有着忍不住的激动。
“嗯,这次又能够有一个人完成任务了。你也别太激动,小心应付一会的情况,可不要出了什么岔子。”赵木淡淡的回到,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邓涛在偷听他们的对话,眼睛微微眯起,将邓涛吓得够呛,忙把注意力收回到了前面的山路上,不远处,那座漆黑的山林已经近在眼前,一条细小的山路蔓延进入落阳岭深处,再也看不见。
此刻的落阳岭,却像一个等待猎物上门的血盆巨口,慢慢的等待着他们四人的进入。
邓涛的心又开始砰砰乱跳起来,他刚刚听到了那两个少年之间的对话,他们似乎知道会在这里面发生什么事情,所有才会说——有什么情况将要发生了吗?
邓涛吞咽了一口口水,手脚有些发软。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卷入那三个少年的事情当中并且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这里的机会。
“嘎嘎嘎。”林中突然传出一阵怪鸟的鸣叫声,伴随着这声响的发出,却是有着不少奇怪的窸窣的杂音从林中传来,它们很是配合的让邓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感觉周身发冷,差点挪不动步子。
而正前方的山谷缝隙中,落日的余晖今天最后一次打在他的身上,却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暖意,阳光,终究要消失了。
黄河鬼沼【十】困境
收费章节(12点)
黄河鬼沼【十】困境
前方是一颗歪脖子大树,莫明的歪倒在进入林中那条道路的中央,斜斜的阻碍了进去的路线,邓涛看了看那棵枝桠扭曲的老树,心中却是万般想法翻江倒海。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林子里一定有着什么不好的东西在等着猎物的进入,他实在不想陪着这三人一起进入到这密林当中。
可是那三位少年全都没有发话,他自然也不敢提出要走的请求,只是他的步子越来越慢,明明十数米不到的距离,却是走了近一分多钟,那步子近乎要停滞了。身后的那三位少年却是似乎没有注意到邓涛的异状,他们的注意力此刻全部集中在了前方的那片阴影中,眼睛里透露出的是一种邓涛有些不能理解的表情。
是激动,是狂热,是茫然,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