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东西?刚刚就在阿宁踩下机关的那一瞬间,我们都只看见了火焰一个接一个的燃起,铺成了一条从下到上的通路,还没等我们看清它们照亮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阿宁就再次踩下了一个机关,把我们四人丢在了这个坑洞里。
而现在,我成为了最后一个见到被他们称之为鬼斧神工的东西。
一根巨大的,不对,用根来形容已经远远不够,这分明就是一颗大树的样子,不只是大树,这已经是一颗巨树了
在火焰的照明下,我看见了那个让他们全为之发狂的始作俑者,一颗巨树如果光是一颗高达数百米的巨树可能还无法给他们造成如此大的震撼,真正关键的地方是——这颗巨树实际上并不是一颗植物,而是完完全全由人力修建起来的一颗青铜树
你能想象在两千年前的秦朝,那个时候连铁这东西都没有,只有青铜技术勉强可以算得上是成熟了,秦始皇竟然派人整整修起了一个高达数百米的青铜巨树我呆呆的从地上站起来,注视着那颗看不见顶端的青铜巨树,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终于理解了吕布韦和这两人为什么那么激动地原因。
这可是两千年前的产物啊
此刻,展现在我们眼前的这颗青铜巨树,从底座开始,延伸了无数的枝桠往上生长,不停地交错纵横,最终在整棵巨树的中心汇成一条笔直的直线,这颗巨树的高度我根本无法估计,因为上面的部分已经隐没在了黑暗当中,但是就我能够看到的高度来说,至少有两百多米的高度。
我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秦始皇会选择在这个地下几百米的深处建造他的天机阁,因为他的天机阁虽然占地不大,但是高度却是史无前例的奇迹
法国的埃菲尔铁塔,一八八九年建成,高度三百二十四米,这在当时来说就可以说成是一个奇迹,因为铁塔上的每一个细微的部件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测量计算还有打造,只要误差稍微多了那么一丁点,造成的影响将是无法计量的。这件杰作至今还在世人的眼光里被仰望着。
但是一对比起秦始皇修建的这座第二地宫天机阁,我突然发现其实它什么都算不上了。两千年前的中国人就能够修建出如此高度的建筑,我真的不知道该感叹什么好了。
吴教授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急急忙忙的小跑了过去,他甚至连手电都忘了拿。不过因为这里似乎原本就设计好了照明系统,那些火焰足够他看清这件两千年前的杰作了。
“太——实在是太——”吴教授再一次语无伦次了,他抚摸着青铜树的枝桠,想从上面确认修建它的年代,得到究竟是不是秦始皇修建的这颗青铜巨树的结论。
只是这颗青铜巨树的构造实在有些古怪,它是由数量极其多的枝桠组成,远处看的时候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一旦近距离看到以后,就会发现它的每条枝桠上都有倒钩,看上去最开始的时候十分锋利,估计用手触碰一下都能流出血来。只是因为时间的缘故,这些枝桠的倒刺不再锋利,只是那个样子依旧保持着。
“这些倒刺是干什么用的?”我用手摸了摸,问吴教授到。
他也正好在观察那些东西,他用一把小刀轻轻的刮开倒刺上的铜锈,然后轻轻地咦了一声。我拿手电去找,只看见那到此里面竟然还有一条细缝,细缝里模糊一片,显露出诡异的红色。
“这颗青铜巨树,可能是拿来祭祀所用的吧。”吴教授叹了口气,又用刀把里面的红色粉末刮出来一些,放在鼻子下问了问,接着说道:“这些红色的东西,都是血液干涸以后的痕迹。”
我的心脏微微的舒张了一下。
“秦始皇可能在这颗青铜树上举行过活祭血葬,就是把战俘或者奴仆,杀死或者未杀死的,统统串到了这棵树的枝桠上”吴教授的话说得我是心惊胆战,串在枝桠上,这句话说的就好像拿人在做麻辣串一样的感觉,很是恶心。
“这些倒刺倒钩,目的就是为了将那些祭品的血液全部收集起来,如果那些活祭品因为疼痛挣扎,那么这些东西就能将他们的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全部接受,然后顺着里面的这条小缝全部汇总到一起,就像是你看到的这样。”吴教授抬头看了看上面:“虽然只是可能,但是这青铜树上面很有可能还有当年那些祭品的尸体,两千年的时间,他们就一直悬挂在这所谓的天机阁之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隐约有着微风飘过,带来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微凉的寒意。
我听的此刻是心寒不已,暗道古人这想法跟现代人区别太大,还是新社会好,怎么都不可能出现活葬这种情况,一想到把自己像个食物一样串在这青铜树的枝桠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这倒刺蹭得皮肉裂开鲜血四溢最后流血而死的情景,我只能赶紧庆幸自己活在了一个正常的时代。
“那他们要收集这些血来干嘛?”我对眼前的这颗青铜树顿时有了一种恶心的感觉,想到这上面可能还串着百十具尸体,我就忍不住想让自己离这颗青铜树远一点。
吴教授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血祭一直都是少数民族的传统,中国古代皇帝正统几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秦始皇的第一地宫里肯定不会有这种祭祀方法,如果不是这个天机阁,恐怕我们也不可能见到这种东西。不过我们倒是可以看看一看,这些血液最后汇集到了那里。”
吴教授说着开始顺着枝桠的纹路往里面走,因为重力的原因,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大家都懂,血液当然也不例外,只要顺着高低的判断往下找,血液最终汇集的地方还是会被找到的。
我跟在吴教授的身后,绕着那些让我遍体生寒的倒刺一步步跟着他往青铜树底部的中心走去,看样子,这血液倒真像是汇集到了青铜树的正中心。
这根青铜树的底部半径很大,将近三十多米,越到上面半径越小,不然也没有办法建造这么高的距离,此刻我跟吴教授一路小心翼翼,最后顺着一根枝桠的行进路线来到了青铜树的正中心。
一口井突兀的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再抬头,似乎所有的枝桠全部都在这口井的上方汇集了,也就是说,所有的血液从上面一点一滴留下来以后,全部集中到了这个井里
也就是说,这个井里,恐怕全部都是人血我又想到了在最初的大厅里找到的那个凹槽,那里面也满是鲜红的血液,不知道那里的血液是不是从这里输送出去的了。
吴教授皱了皱眉头,接过手电朝井里照了照,只可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并没有看到井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不应该啊,如果是祭祀的话,这里应该会摆放着被祭祀的神邸或者信物的,为什么会是一口深井?”吴教授喃喃自语,同时开始围绕井的四周打转,想从这口古井的四周找到什么线索。
我倒是率先发现了这口井的蹊跷之处,提醒道:“教授,您看着井壁上。”
吴教授闻言蹲下身子细看起来,之间那井壁之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划痕,不对,不止一道,绕着古井转了半圈,又发现了一道。如此再看,竟然还发现一道。这些划痕很是完美的将整个古井划分成了等角度的三份,从现在的角度来说,每份都是完整的一百二十度角。
与此同时,细细打量井壁,上面除了这深深的划痕以外,还画又一种奇怪的符号。这个符号说来也很简单,就是三个圆叠在一块,彼此之间都有一块交互的区域,中间行成了一个好看的三叶草样子。就是这样简单地三个圆组成的图案,在我眼中却隐约有了别样的含义。
这个图案一共出现了八次,将这个井壁环绕一圈,每个图案下面还对应着一个看着眼熟的古怪符号,但我始终只能够说出眼熟这个意思,因为我真的算不上是专业,我只能知道这里出现了三和八这个数字,然后就是这些古怪的图案和符号了。
吴教授到好像看出了什么门道,略微一阵思索,竟然露出了一丝难懂的笑容,我还刚要请教这井壁上这些东西的意思,就听见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破空之声,从我跟吴教授头顶上方直直的传来,才刚抬起头要一看究竟,就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猛地从天而降,急速的坠落下来。
我跟吴教授此刻都没有言语。只是本能的做出了反应,用手臂护住了头部,深怕这东西砸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跟他二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不知道有意无意,这黑漆漆的物体竟然从我们身边呼呼的划过,直接掉进了那口同样漆黑看不见里面的古井里,传出重物落入水中的“噗通”声响。
我跟吴教授面面相觑,同时,一种不好的感觉瞬间从那个黑暗无边的古井里顺着那久久回荡不绝的“噗通”声传递到了我的脑子之中,我只感觉到浑身发冷,双脚已经习惯性的准备转身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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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遗冢【十六】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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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吴教授对那口来历用处都不了解的古井观察的时候,从我们的头顶却是突然掉下来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没有砸在我们的头顶,却是顺着那口半径一米的古井口子砸了进去,我们只来得及听见了井里物体落水的噗通声。
“井不是枯的”吴教授猛地喊道。
我点点头,东西掉进去落进水里的声音我们二人都听了个清楚,只是这井里到底是水还是血液,我有些不忍再想,一股凉意也慢慢地随着那在井内回荡不绝的噗通声传递了上来,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拉起吴教授飞快的往后退去。
吴教授还在那里大喊:“我知道了,我知道那些符号的意思了。”我此刻却没心情跟他多说什么,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口黑漆漆的古井,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要从这里面爬出来,而且,那个东西,一定很危险
我对着吴教授树了一下食指,示意他安静,然后竖起耳朵开始倾听周围的一切动静,心里那种压抑的感觉随着此刻的短暂安静越积越明显,我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净土了。
吕布韦也在身后安静的看着我们两人,他已经一只手扶住了林辰子,如果出了什么情况他一定反应得过来。
一股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我的耳朵已经捕捉到了这轻微的变化,眼睛不停地扫射着四周,但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突然冒出来。
只是那声音依旧保持着不紧不缓的速度扩散着,窸窸窣窣,像是很多东西同时前进的声音,我的手心里开始冒汗,很快就打湿了我整片的手掌,还没见到发出这个声音的东西,我就有了一种想要大喊的感觉,这种知道危险来临却不知道它会从哪袭击的感觉实在是糟糕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