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病倒让原本就因为云贵妃与李丽萱流言四起的太极宫里更是不安宁,不少人都听说了吴世中说的话,好端端的突然昏厥,偏偏又瞧不出有什么不对,只是昏睡不醒,这实在是太过怪异了。
该不会是……有什么邪祟作怪吧,好些人都想起了先前腊八在普宁寺里的事,只觉得越发害怕,一传十十传百,不两日人人都知道宫中有邪祟作怪了。
“病了?”云贵妃自己也是大病初愈,脸色蜡黄,披了件小袄坐在薰笼边,皱了皱眉之后问高侍中:“真的病了?”
高侍中点头:“太医署的人都说是昏迷不醒,也瞧不出是怎么回事。”
云贵妃冷笑:“真是报应,她们害了萱娘,如今可算是老天开眼,她再有什么心机也没用了。”高侍中细长的眉眼里透出笑容来:“如此一来,那凤印还是要送回来了。”
云贵妃眼前一亮,坐直了身子:“是了,过不了几日就是年节,宫中的事不能无人打理,圣人终究还是会想起我来。”
“是了,贤妃是北朝人,素来对大周习俗不大知晓,宋妃的身份……更是不可能,还有徐充容也是不济事的,除了娘娘谁还能执掌六宫呢。”
听了高侍中的话,云贵妃长舒一口气,脸上有了笑容:“如此萱娘也有救了。”
只要凤印重回延嘉殿,她有法子让圣人改变主意。
就在主仆二人庆幸之时,殿外兰女史急急忙忙进来,屈膝拜下:“娘娘,立政殿那边有消息……”
只说了这一句,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一双眼在高侍中身上瞧了瞧,并不开口。
高侍中顿时气恼不已,这分明就是防着她,不愿意她在跟前听,她才是这延嘉殿的掌事女官,兰女史不过是手下的管事,如今居然敢打主意想要爬到自己头上邀宠了。
可是云贵妃偏偏没有表露出别的意思,倒是摆摆手与高侍中说:“你先下去吧,让人给萱娘带了话,教她稍安勿躁,就快有法子让她出来了。”
高侍中忍着气,屈膝退了下去,路过兰女史的时候眼里的凶光一闪而过。
偏偏兰女史此刻正急着要与云贵妃禀报,没有瞧见这一幕,她待高侍中出了殿,忙忙上前两步:“娘娘,方才贤妃去了立政殿探病。”
“那又如何?她还能把昏迷的皇后救醒不成?”云贵妃不耐烦地道,这算什么要紧的消息。
兰女史却是焦急地道:“送消息的说,那杜蘅与贤妃说,皇后先前曾说过,若是宫中有什么事需要人帮衬,就请贤妃帮着照看,还说要禀明圣人,请贤妃代为打理宫中的事呢。”
云贵妃脸色顿时变了:“贤妃,简直胡闹,那个蛮子怎么能代掌六宫!”
“娘娘还是要想想法子,不能白白让贤妃得了好才是。”
云贵妃扶着案几,思量许久,咬着牙道:“阿爷他是不会帮我了,他一心想着的都是大兄,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女儿,让人带了消息给姚尚书,让他替我出面吧。”
“还有皇后的病……”云贵妃慢慢说着,得意之色渐渐表露出来,“未必不能拿来用一用。”
下了朝的圣人脸色阴沉,到了立政殿也不见散去几分,见了迎出来的杜尚宫道:“皇后可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