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大娘冷漠地道：“你认错人了吧？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老汉阴阳怪气：“你不姓铁？难道你忘了二十年之前那个风高月黑之夜？你忘记了我？

我却没忘记得你，那一夜我更记得清清楚楚。”

“老孙头，你给我说实话，二十年前那个风高月黑之夜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事？”声到人到，一个中年妇人推着独木轮车横在路口。

老孙头大笑：“二十年前那个月黑之夜情同昨晚，当然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当然做了我跟你昨晚做的一样事，青嫂你又何必多问？”

老孙头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特地让铁大娘听得明明白白。

青嫂一手插腰，一手指着老孙头怒骂：“原来你一直在瞒我，一直在骗我，你说她已经不在人世。”

老孙头皮笑肉不笑：“抱歉，我不这样说，怎能得到你的芳心？”

青嫂气得浑身发抖：“老不死，你不要脸！”

“青嫂吃起醋来跟十八岁小媳妇一模一样。”衣袂飘处，一个货郎先生从天而降。

青嫂看着货郎先生落地，板起脸，冷冷地道：“八十岁的老太婆同样会吃醋。”

老孙头道：“就算你要吃醋，眼下也不是时候。”

青嫂厉声道：“我不管眼下是什么时候，你若不肯说老实话，我就跟你拼命。”

“老孙头，青嫂，原来你俩早有一腿啊！”货郎先生面带三分笑，“老孙头，你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一个孤独多年的老汉冲动起来有时跟壮汉没多大区别。

老孙头涨红了脸，嗫嗫嚅嚅：“叶先生你知道我孤独多年。”说着瞟了一眼铁大娘。看他的表情，二十年前和铁大娘处在一起，不知什么原因分开了，一直单身来着。

老孙头、青嫂、叶先生你一言我一语在铁大娘跟巧云面前说个不休。

铁大娘比谁都明白，他们满口胡言，只想激怒她，怂恿她，让她失去理智。一个错误的判断，往往决定双方的胜负。

铁大娘根本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在乎的是他们的举手投足的动作。

“铁大娘，你送的我这根扁担，从未离开我一步。”老孙头见铁大娘无动于衷，进一步信口雌黄。

老孙头不慌不忙抽出扁担，扁担精铁铸造，分外夺目。大慨是睹物思人，老孙头流下二行热泪。

巧云凝注着扁担，脸色突变：“原来是你们！”

她想起来了，正是这帮人，几个月前，在阿布面摊向夫人绛娘发难。没想到他们缠住夫人不放，不达目的不休兵。

青嫂踢了老孙头一脚：“收起你的扁担，别假惺惺猫哭老鼠不安好心。”

青嫂这一句话不打自招，他们本来就是不安好心过来的。

空中又传来一阵尖利的笑声，仿佛鬼哭狼嚎。若不是来自阴狱的恶鬼，怎么会有如此凄厉可怖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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