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片清冷的长廊走过来,不知道哪里来的穿堂风一下子从人的衣襟处裤腿处衣服的缝隙中,窜来窜去让人心里也泛起丝丝缕缕的寒意,雪白色的病房门半开着像是在等待一个将军归来的老旧城门。
何语温刚刚迈进门,便戴上了蓝色的口罩和白色的手套,一边对旁边的人说道:“准备好了吗,现在请闲杂人等都出去吧,手术立马开始。”
苍白的手术室里头顶上开着几盏发着白色光线的灯,四周都是白色的墙体和白色的围布,连窗帘布都是洗得发旧的惨白色,僵硬的病床上躺卧着一个男人,一个面色苍白无力憔悴的中年男人,灰色的瞳孔睁得大大的却无神,就像的一只因为痛苦得麻木的鱼,只是喘着一股股炙热沉重的气息。
何语温戴上了蓝色的口罩看不见他的表情如何,只是透过那洁净的眼镜片框看得他满目的严肃庄严,专心致志的样子很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就像是冬雪里的一抹太阳一般,充满着希望。
“麻药组准备静脉注射”
何语温的话音刚落,身边一小护士就手脚麻利的行动起来,只见她取药拆药注射一气呵成,全程一分钟不到就像是一个老成身经百战过的将士一般,严肃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与自信。
随着一支麻药涓涓如细流般一点点的混入了血液之中,病床上的男人的脸上,开始渐渐的消失了原本因为疼痛而狰狞扭曲的面部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从容的淡定与轻松,头顶的大灯越来越迷糊光影重叠交错,就像是一团模糊的棉花,男人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消毒铺巾准备”
何语温一手持手术刀,一手执了一个镊子,在男子的腹部开始动作起来,按压式决定了他疼痛之处,又见他选取了他右下腹麦氏切口,在脐和右侧髂前上棘连线的中外三分之一交点处切开了组织,钝性分离腹外斜肌和腹内斜肌,张力打开腹膜找到阑尾并切除……
在四个护士与何语温的齐心协力下手术进行的还算顺利,一帆风顺似乎没有碰见一点难处就顺利的完成了,那块被切割下来的“罪魁祸首”安静的不发一点声响躺在冰冷冷的手术盘里还染着着一些鲜艳的血色,看上去那么的触目惊心。
何语温额上汗珠也顾不得擦拭,在顺利的切割下来那块东西的时候,心才缓缓的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就像是走进了一个迷宫,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一个出口一般,所有医护人员都轻轻舒了一口气就准备缝合了。
突然一个女护士的声音讶异又紧张的传了过来:“不好,他身体怎么这样烫啊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红色斑点……”
何语温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连忙走了过来伏到男人的面前,只见男人全是通红会斑斑点点的红斑出现体温异常升高,心跳频率增快…!
情况危急间不容发,当务之急就是必须要找到原因才能对症下药,几个护士都完全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必然会造成严重且不可挽回的医疗事故。
病人危在旦夕,处理一朝之患迫在眉睫,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放到了何语温的身上,就宛如一个个沉甸甸的石头一般挂在他的肩头。
瞬间何语温便觉得如坐针毡一般,那些炙热的眼神与危在旦夕的病者全都一压在他的身上,只见他汗珠如豆一般聚集在额头,冷汗也是不自觉的流淌着,见一行人都六神无主手足无措,而他必须得让自己冷静下来,轻轻闭上眼睛让自己动荡的心微微平复,脑海里开始迅速运转回想这一个流程下来有没有纰漏的地方……
突然,一个念头拥上了灵海,宛如一汪大水涨满了堤坝挤得满满当当的,突然就一瞬间便打开了阀门,一弘清水一股脑畅然的全都泻然一片相互拥挤着涌下流去。
何语温突然猛地睁开眼睛茅塞顿开,冲开了问题的瓶颈对着众人斩钉截铁的道:“一定是麻药过敏了,一定是的把药瓶跟我给我看看,快!”
一旁的护士也不敢怠慢手忙脚乱的翻出方才注射的药瓶来双手递给了他。
何语温接过那轻巧的药瓶放在手中细细观看,只是瞥了一眼就发现的端倪,语气冷淡还有些嗔怒的味道:“怎么可能,为什么我要的司可林被人换成了丙泊酚?先前病人就有提前告知不要用丙泊酚的!”
何语温脑海里突然浮现起来早晨的画面,脑子里有一个令他怒不可遏的念头……间不容发也不再管是谁做了手脚,便直接朝着一旁的焦急的说道:“快立刻,静脉注射di sāi mi song。”
手术室里的人忙得乱做一锅粥,手忙脚乱慌忙慌张开始在药品处四处翻找塞米松。
“没有啊,好像这里没有塞米松啊。”
“去药房拿,快啊再晚些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