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晓一路都是心惊胆颤,惴惴不安,心里浮起了阴沉沉的一层翳障。
“老爷夫人莫姑娘来了。”
何老爷挥了挥手,示意王伯等人下去。
何宏富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着不知所措的莫晓晓,就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看穿一样。
看到何夫人慈眉善目面带微笑的样子,莫晓晓才稍微定了下心来。
“你就是语温带回来那个姑娘?叫莫……莫什么来着?
面对何宏富不苟言笑正言厉色的质问莫晓晓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轻声细语的回答。”
“老爷,是莫晓晓。”
“喔,莫晓晓是吧,你家住哪里,父母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了,因何离家出来的,与语温又是何关系,我希望听见你诚实的回答。”
“回老爷,我家在离这很远的莲香镇,我父亲早已经去世了,母亲在我很小就改嫁了,我从小就只是寄在姑父家,后来姑父家……”
莫晓晓没有说下去,声音越来越小……
“说下去,一五一十的说完。”
面对何老爷这正容亢色的态度,莫晓晓不得不说下去。
“后来姑父家道中落,我走投无路这才想到来这碧州城投靠我母亲可是我并不知道她住哪里,钱也被扒手摸走了,然后如果不是何少爷解围我可能已经被人打得伤痕累累面目全非然后流落街头了。”
“你说得全当真?”
莫晓晓猛地点头,眼泪婆娑的样子让何夫人心生怜悯。
“老爷我看这姑娘没有说谎,她的遭遇也太可怜了……”
“你真的对我儿何语温真的没有一丝丝想法?”
何老爷继续发话。
“没有,何少爷年少有为身份高贵我不敢高攀。只是求一个暂时容身的地方,寻得我母亲的消息,定当涌泉相报。”
“我凭什么要收留你呢?如果我要把这所有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碧州城的难民乞丐都收留起来那我何家岂不是成了难民营?”
“唉,老爷这……”
何夫人想说什么又被何宏富给伸手打断。
“何老爷放心,莫晓晓也不是那种白吃白喝的人,我还没有找到母亲之前还恳请何夫人何老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何家做一个免费的长工,做些什么都愿意,我生在乡下什么脏累活都做得来,这样我也心安一些。”
“不错不错,这样我倒是可以接受,不过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嘛?”
“嗯!”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何家的免费长工,去偏院洗些衣裳劈些柴洗除些秽物如何?”
“老爷这……”
何夫人有些于心不忍,不过看这何宏富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好插话。
“我愿意。”
何语华知道何老爷的脾气,看着王伯急匆匆的叫走莫晓晓以后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搬救兵了。
码头依旧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山水云烟交织如画,水上的船帆如同一只只翻了肚的白鲨,沉浸在一汪墨湖里,远处的红日从海平线上缓升起,一切一切都刚刚初醒经历了漫长的黑夜和孤寂。
何语温站在码头,一边安排组织着短工们把轮船上的货物有条不紊的搬运下来,一边和西洋来的客户交谈着什么。他一会眉头紧锁,一会豁然开朗,一会沉默不语一会侃侃而谈。
不得不说何语温在这方面比何语华优秀许多。
何语华在人群里四处搜罗着何语温的身影,何语温一米八五的身高和不凡的气质和穿着并不难寻,不一会何语华就在码头发现了何语温的身影。
“哎哥,你咋在这儿,让我找你老半天……”
何语华气喘吁吁的道。
“怎么了,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会再说,我在谈生意。”
何语温先是礼貌的跟西洋客户微笑示意,然后扭过头来一本正经的对何语华说道。
“有,有事儿,你带回来那姑娘被爹娘今天早上火急火燎的带来过去,估计凶多吉少,爹那个刻薄又臭脸肯定不会对她客气的,你还是赶快回去看看吧。”
何语温脸色一沉,眉头紧锁,阴沉沉的看着何语华一本正经的道:“何语华,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谈正事儿,这些小事儿你也来打搅我,我看你你的禁闭关少了是吧。”
何语温的声音不大,但他的正言厉色语气,很显然他已经生气了,冷着一张冰霜般的脸。
说完又扭过头去,依旧笑吟吟的继续与西洋客商交谈着,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何语温你太无情了,她不是你的女人嘛,好你不管我管。”
何语华怒气冲冲的对着背对着自己的何语温大发雷霆的甩出这句话,之后便扬长而去。
何语温总是那么冷静那么懂事一个不管发生什么都面不改色,把情绪都放在心里的人,而何语华什么心绪都写在脸上,直来直去不懂得隐匿的人。
比起何语温的睿智与冷静,何语华的暴躁直性子简直幼稚的像个孩子……
何语温用余光瞥了一眼大步流星愤愤不平离去的何语华,心里有一丝丝的失落。
他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他必须比何语华懂事,不能像他一样什么都大无畏的样子,做什么事情都不计后果,可以义无反顾可以什么都不思考。
他知道父亲肯定已经被母亲说服了,不会怎么为难莫晓晓,也知道就算现在这样抛下一切扬长而去也无济于事倒反而让父亲误会,要让这单子生意和客人如何作好,所以他得冷静他得无情无趣………
莫晓晓在偏院洗着一大盆衣服,带有秋意的水也是凉得入骨,她满手通红,即便是这样她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