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春日野正雄和春日野杏出来时,靠在长椅上疲惫的双眼望着天花板的青木司急忙站起身来,有些紧张的看着春日野正雄。
刚才病房里的议论声连走廊里都可以隐约听到,青木司好像还听到了春日野夫妇争吵的声音。
他认为,方才春日野正雄和春日野杏在聊的,肯定是关于以后怎么照顾穹的问题。
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恐怕他也不敢再随便将女儿托付给像自己这样的家伙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春日野正雄只是表情平静的拍了拍青木司的肩膀,轻声道:“今天晚上我们就走了。”
“啊?”青木司惊愕的瞪大了眼。
这么突然?
春日野正雄眼神深邃的看着青木司:“这次回来,我已经是把手头的所有工作都暂时放下了,现在分部正处在和客户谈判的关键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至关重要的。领导刚才已经发过短信问我明天是否能回去了。”
可是青木司有点想不明白,春日野杏却苦笑着解释了原因:“这也是穹的意思,她不想我们两个在这里辛苦,更不想因为她而耽误了什么事情。”
“哼,也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了。”春日野正雄表情有点落寞,还有点生气,盯了青木司一眼,拍在青木司肩膀上的手用力的捏了捏。
“穹说什么也不愿意跟我们走,宁愿一个人呆在医院里,等出院后和你呆一块。”春日野正雄的语气更像是有些吃醋,也许对于每一个女儿的父亲来说,都会有这样的感受。
女大不中留啊!
春日野正雄一想着刚才穹坚决的态度,甚至在自己想要把她强制接走时,穹那双大眼睛里又冰冷又决绝的眼神,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子都给你气到医院来了,你怎么还
春日野正雄对青木司的感情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真说起来,青木司也没什么对不起他的——虽然他给了青木司一个住宿的地方,但却也基本仅此而已。
原本想着自己不能照顾穹,起码要将两人的生活费给承担了,结果青木司却自己找了一份打拳的工作,不但赚的钱够自己生活,更是连穹的生活费都兼顾了。再者,照顾穹一日三餐的事他也多有听闻,穹也曾说过青木司经常早上五点就起来给穹做便当吃。
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对一个无亲无故脾气又差的女孩能做到这种地步,唯一的亲人刚刚去世,就可以坚强的扛起负担自己生活,春日野正雄偶尔也会觉得自叹不如。
但
还是气啊!
凭什么我照顾了那么多年的姑娘,现在就一颗心都吊在你身上了,还因为你和我发脾气!
一想着刚才穹大有一副你俩今天不走,我就再给自己气手术室里的样子,春日野正雄就恨的牙痒痒——都怪这个臭小子。
青木司眨了眨眼,尴尬而又愧疚的低下了头:“我”
“行了。”春日野正雄气鼓鼓的叹了口气,语气终于柔和了下来:“辛苦了。”
“叔叔”青木司抬起头,却看春日野正雄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什么责怪。
春日野正雄只是看着青木司,眉头微挑:“你为什么成为不良少年,我和你阿姨都已经知道了。但是说句心里话,现在的你,也许不需要这么做就可以过得很不错了啊。司,叔叔希望你能好好学习,你这样的性格,不管做什么都会做出一番成就,何必去成为那种人人厌恶的不良少年呢。”
等会,你知道了什么?青木司瞪大了眼,不知道他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之所成为不良少年,完全是因为自己身负系统,不得不做。
春日野正雄却一副我懂得表情,说道:“之前你老家的东西,被你以前的朋友给邮寄过来了,也真难为人家一个女孩子,辛辛苦苦去打问了差不多一个月,才从公司里要到了我现在的地址,将你的东西给邮寄过来。”
“你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人家。”春日野正雄的话让青木司一脸懵逼,不知所措。
老家的朋友?
也就是说,穿越前青木司自己的朋友?
青木司绞尽脑汁回想,还算清晰的回忆里,原本的青木司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吧?大多都是一些当不良少年时结交的狐朋狗友,哪有什么人像是能给他寄东西的。
而且所谓的老家,是指之前和此身生父一起生活的地方,还是指青木司小时候成长的家乡?
印象里,好像在小学时期,青木司的确是和父母一起生活在乡下的,只是后来父亲出了事故,才颠簸流离的另找了一个小地方安顿了下来。
是在事故前认识的老朋友吗?
可惜青木司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是谁,小时候的记忆对于他来说有些太过模糊了。
“好了别猜了,东西我这回也没顾上拿,等我回去就给你邮寄过来。”春日野正雄又叹了口气,叮嘱道:“这一回,我希望你能真正正视起你肩上的责任来,穹也许只能再坚持一年了,在这一年里,就拜托司君,让穹过得再快乐幸福一点吧。”
“拜托了!”春日野正雄说着,竟然要鞠下躬来,吓得青木司急忙抱住了他:“叔叔,别这样,这是我该做的事。”
春日野正雄却顺势一起身,沧桑的脸上挂着淡笑,一拳轻轻砸在青木司的肚子上,青木司本能的弓了弓腰,就见春日野正雄轻松地笑出了声:“职业拳手也不过如此嘛。”
“叔叔。”青木司露出了微笑。
“好了,飞机我记得有一班一小时后起飞的,不和你说了,我们得赶紧出发了。”春日野正雄正经的盯着青木司:“这回,别让我失望了。”
“嗯。”青木司郑重的点了点头,用力的拍了一下胸膛:“我一定会让穹健康起来的!”
春日野正雄和春日野杏面面相觑,苦涩一笑,想到了之前在病房里的穹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