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从酒架上熟稔的拿下一瓶红酒,打开,倒了两杯红酒,递给我一杯。
我接过那高脚杯晃了晃,她示意我,跟我碰杯。
我便瞥了她一眼,将杯中的酒干了。
她才问,“这酒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样,只道了一个字,“好。”
她就淡淡的笑了,那笑容里,莫名就带了几分的讥讽。
她说,“这是法国的超一级酒庄吕萨吕斯酒堡产的,被《维诺葡萄酒杂质》评分极高的09年酿制的酒,虽然比不得早先年份被拍卖出十几万元高价的红酒,但这瓶酒,在红酒里,也已经算得上顶级中的顶级。”
说完,她又故作姿态的问我,“妹妹,你知道这葡萄酒,分了新世界和旧世界吗?欧洲版图内的产酒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为代表,承载着悠久的传统文化习俗。尤其是法国葡萄酒,起源于公元1世纪,具有非常悠久的酿酒历史,在葡萄品种、气候、土壤、湿度、葡萄园管理和酿酒技术上,都具备得天独厚的优势。而法国最好的酒庄,就是吕萨吕斯酒堡,也就是刚才我们喝的这瓶酒的产地。”
“至于新世界呢?包括美国、阿根廷、智利、澳大利亚、新西兰、南非,新世界产酒国更富有创新和冒险jīng神,更加注重以市场为导向。拿澳大利亚葡萄酒来说,近二十年才在世界市场上赢得了声誉,具有特sè的西拉葡萄酒,带有桑椹和些许辛辣‘野果’风味,世界上其他国家的酿酒师,无法仿制这种风味。”
路菲如数家珍的说着这葡萄酒世界里的种种,我便是听得有些糊涂。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我问。
她就笑的愈发灿烂,“还听不懂吗?我的傻妹妹~”她又端起手里的高脚杯,这一次,没再跟我碰,而是自己缓慢的一饮而尽,并露出一种无比陶醉的神情来。
“我啊,就好比我们手里的这杯法国吕萨吕斯酒堡的顶级酒,存在的年份久了,难免少了些许的新鲜感,但是任哪个懂葡萄酒的人拿在手里,都知道这酒的好。”
“而妹妹你,就仿若那旧世界里的澳大利亚西拉葡萄酒,有着一些独特的风味,吸引了旁人,可到底,年份显少,是经不得推敲的,品久了,新鲜感过了,还是这旧世界法国的葡萄酒好。”
转了这样一大圈,我才总算知道,路菲到底要说什么。
她同霍少寒相识十二年,我同霍少寒相识一年。
她将自己比作那法国葡萄酒,将我比作那澳大利亚葡萄酒,倒是很贴切的比喻。
我听得认了真,入了迷,竟然自己都觉得路菲说的很有道理。
霍少寒就是那懂酒的人,这品久了,必然是能分出哪个好,哪个差来。
这澳大利亚的葡萄酒,到底是不如法国的葡萄酒经得起推敲和体验。
一个真正喜欢葡萄酒的人,迟早是可以分出喜好的。
我竟是有些信服了,望着路菲的眼眸变了sè,对她刮目相看。
只是我也将杯底的红酒一饮而尽,锱铢必较的对她道,“您说的对,只是焉知,这年份,这旧与新,指的是什么?”
路菲的眉头轻轻皱起。
我便继续道,“这法国存在了多少年,这澳大利亚存在了多少年,倒也是差不了许多的,这法国酿酒的时候,这懂酒的人,还不曾出现,这澳大利亚酿酒的时候,懂酒的人,也不曾亲临现场,由此可见,这品酒的人,跟这酿酒,着实没有多少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