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蛇虫之类而言,鳞甲,不但是血肉的保护,同时也是血肉的束缚。
正常情况下,当蛇虫蜕皮的时候,在原先的鳞甲裂开之际,新生的鳞甲,就会随之生成。
但现在不一样。
太攀可以察觉的到,自己的身躯当中,那滚滚的热流,再将自己的骨骼,肌肉都是强化到了几个极致之后,转而,开始逼迫自己的血肉,飞速生长。
这个时候,一旦是这老旧的鳞甲裂开,那没了这鳞甲的约束,自己周身的血肉,都是会肆意的生长开来——等到这洗身草药力被彻底吸收的时候,自己只怕,也是化作了一个圆滚滚的肉团。
“该怎么办。”慌乱的感觉,在太攀的脑海当中,弥散开来。
太攀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在自己鳞甲的覆盖之下,无数的血肉,正在蠕动着,竭力的想要撑破那鳞甲的舒服,就好似,是那春日里的野草,想要从山石之下,生长出来一般。
“冷静。”
“一定会有办法的。”太攀的心神,意识,都是发散开来,落到那沉睡的肉身之上,竭尽全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周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每一片鳞甲。
不知过了多久,那蜕皮的欲望,终于是被太攀克制住,而流转于他周身的无穷的热流,也是转而,落到了太攀身上的另一个地方。
他的头颅。
准确而言,是他的大脑,以及毒牙。
太攀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毒牙当中的毒液,在这热流的灌溉之下,越发的恐怖。
虽然这毒液,依旧只有一口,但其中所蕴含的毒性,已经是强到了太攀有难以揣度的地步。
“或许,我要是咬上自己一口,这毒液,会将我自己毒死也不一定。”感受着头颅当中滚动的热流,太攀的脑海当中,也是突然的生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来。
在他的毒液,越发的恐怖之际,太攀的大脑,也同样是在这热流的滚动之下,缓缓的发生着变化。
融融的热流涌动之下,太攀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却来越清晰。
往常所注意不到的细节,在这个时候,都是在自己的脑海当中,展现了出来。
尤其是那沼泽当中的一场袭杀。
“自己暴露了。”太攀想着。
诚然,自己的一场袭杀,成功到了极点,但在最后的首尾,自己确实出了岔子。
自己的毒液。
尘唤做陈鹿的存在,是被自己的毒液给毒死的。
太攀可以确定,自己的毒液,在陈鹿的血液当中,并不会那么快的失效。
这意味着,那沼泽当中,吞食了陈鹿尸体的水蟒,会被毒死。
甚至,更有可能,因为那毒液,那些水蟒们,根本就不会吞食陈鹿的尸身。
——而陈鹿的尸身以及死因,一旦被发现,自己的暴露,就已经是注定之事。
还有那生长洗身草之地——自己虽然是将那洗身草连泥带土的都吞了下去,但没有人能保证,那生长之地的泥土当中,不会存留得有洗身草的根须之类。
思考之间,源自于洗身草的滚滚热流,已经是将太攀的毒液,强化到了一个极致,而后,流转于他周身的热流,就是全数,往他大脑当中,涌了进来。
无穷无尽的热流当中,太攀的大脑,好似是化作了一个黑洞归墟一般,任由那融融的热流,如何的磅礴,如何的迅猛,在流进太攀的大脑当中之后,都是被他的大脑,彻底的吸收。
整整是过了半个月之后,那洗身草的药力,才是被太攀,彻底的消化完毕。
而太攀那沉睡了半个月的身躯,也是在这个时候,重新的苏醒了过来。
微微的一个弹动,盘成一团的蛇躯,便是轰然炸开,剧痛的感觉,也是在太攀的脑海当中,绵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