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缺氧时间过长，再加上脑内淤血已经扩散”

魏医生跟患者亲属讲解疾病详情，即便已有多年浸yín脑科门诊经验，每回讲解都不愿看他们眼神，医生站在阴阳两界之间，由他来为宣判家人到底是死刑亦或是终生残疾，听起来高大上，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做起来难！

随着讲解内容深入，亲属们明白回天无力甚至需要搭上很大一笔钱，掏空积蓄时，眼神就越发暗淡无光。

“虽然紧急做手术清楚脑内淤血，但病患能不能好转，全靠他自己意志力了。”

“抱歉，我们尽力了，现病患仍需留在icu内做重症观察，建议让他家属利用每天开放的30分钟探亲时间，多在他耳旁说话，时间一长说不定能恢复意识”

到了现阶段的病患，能不能活过来全靠两个方面。

绕不开情、钱二字，

情自不用说，情谊最难割舍，在死亡面前，情谊能焕发不可思议力量，本该很快过世、陷入重度昏迷的老人，因为家人尽心尽力陪伴，最后转危为安的故事并不少见。

反之，如果连发生重疾时都无人问津，那

钱家境富裕者能用上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剂、最完善的医护，活下来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大大提升。

但，这也是穷苦人家永远的痛，用不了进口药、高效药，意味着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人不断遭受病魔折磨，在漫长夜里依靠止痛药勉强度过，终将在最痛苦的一夜，以生不如死的结局含恨与世长辞。

留下来的家人，在每个熟悉的夜晚，梦中与熟悉的家人相遇，半夜惊醒一身冷汗，复而懊悔太早清醒。

黄处长脑袋包着纱布，喉部开洞插管输送着氧气，胖乎乎的圆脸干瘪下去，一场手术抽干他所有精气神，整个人仿佛老了二十岁。

女儿敏敏，蹲坐在病床前，眼眶通红似有千言万语，既痛苦、又愤恨。

给人大大咧咧女汉子形象的她，此刻紧咬嘴唇不让眼泪掉下。

“爸爸”

“我恨你！”

拨通特殊内线，联通上级报告。

不做避讳直截了当发出噩耗，该来的总要来。

“计划失败了。”

“”

见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得继续解释说明道：

“前期进展应该很顺利，但后面突然就没了声音，再接着警车就来了。中途到底发生了什么，暂时无法确认。”

“可以确认的是，因计划失败，武器已被收缴，但这些不会有什么问题，手尾已经做齐全。

唯一麻烦的是，老牛还活着。

还有一个小小插曲，姓黄的现在住进了icu，现在生死未卜，大家都去看望他，我也远远去看了下，活不长了。”

“了解了，一个死了的人永远比活着的人要安全得多，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

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失败。”

“是！”

挂断电话，墨镜稍稍往下拉，淡蓝色眼珠子倒映着医院大门，目标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