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婶婶让您伤心了吧娘您别难过,我会让娘和姐姐过上像以前一样的日子的。”江涛的声音很坚定。
李青荷道:“家里有娘呢。只要你有这志气,好好念书就行。”还没等江涛开口,她又喝道,“不许再说不念书的话。”
“不说就不说。”江涛嘟哝着,走进隔壁房里去了。
古代木结构的房子一点儿都不隔音。屋里的江凌听着外面的动静,盯着帐顶眨巴了一下眼睛,缓缓闭上眼,引导着一呼一吸慢慢变得绵长。
内家吐纳功她前世练了二十几年,再加上这小姑娘的心境极为纯净,所以不一会儿,江凌就身静、心静、意静,很快达到心息相依,杂念全无的境界。
咦,这是什么
气行至胸前,江凌忽然进入到一个空间,只见这空间像天地刚开时的混沌模样,空中有一束亮光照进来,可以看见空中青雾缭绕;地下是湿润的泥土,上面还长了些野草,绿油油的极为喜人;草地的旁边,还有一口塘,塘里的水清澈见底,不过并没见里面有鱼虾;而空间的四壁侧是灰蒙蒙的,江凌用手摸了摸,感觉像墙壁一样坚硬,只是手感温温的让人很舒服。
这是到底是什么地方
骤然到了这么一个地方,饶是江凌穿越了一回,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她打量着空间,又伸出手来四处摸索着墙壁,希望能够找到出去的路。
“出去”之念一起,她只觉眼睛一亮,熟悉的蓝花白底蚊帐猛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又回到了唐朝小院的床上。
江凌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地摸向胸前,手却碰到了一个东西。她拿起来一看,却是一个木牌。这木牌两指大小,上面既无花纹,也无字符,四边也不规整方正,像是人随手从木头上削下来一般,不过是在上面打了个洞系绳而已。
是这木牌的缘故吗
江凌又试了试,不禁心中大喜她发现只要她的意念一起,就能自由进出那个地方。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异能空间了。
不过,这木牌是什么时候挂在她脖子上的呢怎么原身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印象
感觉到空间里灵气极盛,江凌干脆进到空间里去练功。幸好在空间里,只要她想,就能看得见听得到外面的动静,倒也不怕李青荷他们发现她并不在床上。
直到听见厨房里传来“咚咚”劈柴的声间,江凌才从空间里出来。感觉到内气充足,精神饱满,原来身体那种虚软无力的感觉一扫而空,江凌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喜。她翻身下床,稳稳地站在了地上,拿起床头的外衣穿上,慢慢迈开步子,打开门出去。
炊烟袅袅,厨房里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听着江涛和李青荷低低的说话声,江凌的心里又涌上了那股熟悉的暖流。
这就是家的感觉么这就是亲人间的温暖么
前世缺少关爱的江凌,再一次被这原身这种感动所融化了,鼻子又酸酸胀胀地难受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看向了院中的植物。
这院子的面积不算小,大约了三四百平方米,院里除了一口井,两棵树,其他的地方都用石头砌起来,围成花圃的模样。只是因为缺少打理,花圃里杂草丛生。
这个小院,印象中是江凌的父亲江文绘买来画画的地方。据说,附近的风景不错。
那个异能空间,既然能长野草,那也一定能种植物吧江凌惦记着异能空间,走到院子里,连根带须地扯了一株不知名的野菜,看厨房里那mǔ_zǐ俩没发现她,又悄悄回到房里,把门关上,这才进到空间里,把一块地方的野草拔掉,将野菜种了下去。想了想,她又从空间出来,拿了一个碗复再进去,从池塘里舀了两碗水把野菜浇了。
希望这是一个洞天福地,能让植物长得又快又好又美味啊
江凌心里祈祷着。为了对比效果,她还用手掌作了个记号,记下了这株野菜的大小高矮。
“该吃晚饭了,不知你姐醒了没有,你去看一看。动作轻一点,别吵醒她。”院子里传来了李青荷的声音。江凌听了这话,赶紧从空间里出来。
“嗯,放心吧,我会轻手轻脚的。”江涛笑嘻嘻地应着,跑了过来,轻轻地推门进来,看到江凌正坐在床上,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欢喜道:“姐姐,您醒了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呵,没关系,我现在好多了,不用一天到晚躺着了。”江凌站了起来。
“娘,姐姐起来了。”江涛连忙上去扶她,一面大声给母亲报喜。
“凌儿,你怎么起来了”李青荷早已听到房里的说话声,知道江凌醒着,端了一碗鸡肉粥进来。这会看到江凌站在床前,她责怪地看了女儿一眼,不过眼里全是喜悦。
“我真没事了,不信我走给你们看。”融合了唐朝小姑娘性格的江凌,此刻也活泼起来,把江涛的手推开,走了几步。虽然刚才种菜的那一番折腾,让她这大病初愈的身体又开始出现乏力的现象,不过走这几步路,还是很稳当的。
“姐姐,您真的好了太好了。”江涛高兴地拍了一下手,圆圆的脸上露出一个酒窝。
“娘,我都好了你怎么还哭”江凌转眼看到李青荷眼眶发红,不禁嗔怪道。
“不哭,不哭,娘是高兴的。”李青荷擦了一下眼睛,走过来把江凌扶回床上去,“虽然能走了,但也不宜太劳累,身体还得慢慢调养,急不来的。来,喝粥。”
“娘,我脖子上的这块木牌是哪里来的”江凌吃了几口粥,开口问道。
第四章 温暖的亲情
“你那时病得大夫都摇头了,结果来了个和尚,给了你这块木牌,说能救你一命。开始我还不信,没想到你戴上后,身体果然一天天好起来了。真是佛祖保佑啊”
“那和尚呢”
“不知道去哪儿了。”李青荷摇摇头,“那是一个游方和尚,你病好后我想去感谢他,可怎么也找不着了。不过那和尚嘱咐过了,这木牌你可不能取下来,它能保你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等李青荷和江涛吃过晚饭洗了澡,天就慢慢黑了下来。这段时间要照顾江凌,李青荷一直睡在江凌房里的竹榻上。江凌这会儿有了秘密,自然不愿李青荷再睡在这里,好说歹说撒娇作保证,终于让李青荷到隔壁的房间去睡了。
看到李青荷不放心地关上门出去,江凌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上辈子活了二十五年,她还真没撒过娇。父母因家族的需要而结合,成日在外面为钱权忙碌,回家也相对冷冰冰,便是对女儿也没个笑脸,不要说撒娇,就是笑江凌上辈子都很少笑。
古代的这个家虽然贫困窘迫,可它的温暖却让江凌眷恋。
惦记着空间里种的那株野菜,江凌把灯吹灭,意念一闪便进到了空间里。
啊,不过是两三个时辰,那株野菜竟然比原来大了一圈,也高了一大截
看来,这里确实是洞天福地啊江凌高兴得合不拢嘴,心里也安稳了不少。她在现代虽然拿了两个硕士学位,精通几门外语,会弹钢琴会画油画,可来到这古代,这些竟然全无用处。
现在,她有了这个异能空间,不敢说发家致富,至少一家人不会挨饿了。不过,这空间只有十平方米大小,池塘就占了小半,就算种东西能速成,收获也不大。
能再大点就好了江凌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拿出事先带进来的一块布,垫坐到草地上,开始练功。
头上的那一束光,如太阳一般照射到江凌身上,使得她周身暖洋洋的。四周的灵气萦绕在她周围,不一会儿,江凌就沉入忘我境界。
等江凌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窗外隐隐有灯光传来。她看了看天,发现已月至中天,估计也有十一、二点钟了。这么晚了,还有谁没睡
江凌开门出去,却发现灯光是从李青荷的房里照射出来的。李青荷的影子透过灯光映在窗户上,手里拿着针线来来回回、起起落落。
江凌走过去敲了敲门:“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李青荷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开了房,责怪道:“你怎么不睡觉这病才好点,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
“我已经睡了一觉醒来了。”江凌撒了个谎,看了看屋里桌上的东西,“您缝什么东西缝这么晚”
李青荷笑了笑:“娘赶一件绣品,明天好拿去卖。”
“娘”江凌看着她疲倦的脸,心里的感动又泛滥开来,关心的话脱口而出,“熬坏了身体,不值得,还是早些睡吧。”
“好。”李青荷疼爱地伸出手来摸了摸江凌的脸,“你也赶紧回去睡吧。”
“嗯。”江凌这回没有一丝避开的想法,感受着李青荷略略粗糙的手,冲着她笑了一下,“您睡吧,我回了。”
心里带着一股暖暖的感觉,江凌一夜好眠。第二天睁开眼时,天已大亮了。掠过树叶“沙沙”作响的空气,带着清新从半开的窗户吹拂进来,屋檐下的麻雀叽叽喳喳地扑腾着翅膀不停地欢唱,江涛的房间里隐隐地传来读书声,院里井边传来李青荷打水的声音。
江凌的脸上不自觉地浮上一抹微笑,心里是无比的宁静与欢畅,身体也比昨日感觉更好了。她穿上衣服开门出去,神采奕奕地对李青荷打了声招呼:“娘,早。”
李青荷看着女儿小脸上恢复了红润,精神也极好,眼里满是欢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了很多了。倒是您,昨晚那么晚才睡,现在又起这么早,身体怎么受得了”江凌娇嗔道。这种话,放在上辈子,打死她都说不出来,可现在她却说得极为自然,叫“娘”更是叫得极为顺口。
“娘没事。小孩子要多睡些,大人无所谓。”李青荷提起了水桶,“早餐做好了,你快洗漱吧。锅里有热水。”
早餐吃的是稀饭。李青荷给江凌和江涛每人加了一个鸡蛋,她自己则就着几根咸菜匆匆吃了一碗白稀饭,就到房里拿出一个包袱,对姐弟俩道:“娘去卖绣品,你们在家里好好呆着,把门栓上,别人来叫门别开。涛儿把那段文背熟后,再临十张大字。凌儿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弟弟帮你做。”
“放心吧娘,我会照顾好姐姐的。”江凌还没开口,江涛就抢着答道。
“娘,您卖了绣品买些菜秧或菜种子回来,我们在院里种些菜吧,这样也省些买菜的钱。”江凌看李青荷开了院门就要出去,忙叫道。
“种菜”李青荷一愣,脸上有些愧色,“娘从没种过菜”
“应该就是把菜种到土里,然后定期浇水就可以了吧”江凌更没种过。不过在信息扑天盖地的现代,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况且,她上辈子用花盆养过花,估计跟那儿也差不多吧,“您买菜秧或种子的时候,跟卖家聊聊,问问他们是怎么种的,应该不是很难。”
“哎,也是。”李青荷点点头,“那我走了。”
“早去早回。”
“注意安全。”
姐弟俩同时说道,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江涛把门栓上,便回房念书去了。已逝的父亲江文绘原来就是一个才子,他在世时,江涛都是由他亲自教导;他去世后,李青荷就把江涛送到了一个学堂念书;后来江凌生病用钱,家里卖了房搬了家,江涛就没了着落,只得在家自习。
看江涛进了房,江凌走到江涛看不见的角落,练了一趟拳。然后找了一把锄头,准备把院子里的土锄松,再用手把草一棵棵拔净。
这是阳春三月,昨晚似乎下过一声小雨,这院子在两三个月前也有人松土,所以地里的泥土松松的。江凌拿着锄头姿势虽然有些笨拙,身体也有些无力,但一锄头下去就带起一大块泥土,倒也很有成就感。泥土带着青草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让江凌的心里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
“姐,你干什么呢”江凌这才锄了几锄,江涛就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你念书怎么这么不专心赶紧回房去,这里的事不用你管。”江凌在现代就是个独女,至于父母在外面有没有私生子她就不知道了。这会儿有个可爱的小正太当弟弟,她觉得异常新鲜,端起姐姐的架子就喝斥起来。你别说,感觉还挺不错。
“姐,你的病才刚好呢,怎么能劳累娘让我背那段书我已经背熟了,这地就让我来锄吧。”江涛以前也是个被人伺候的小少爷,这会儿看江凌锄地,觉得特别新鲜,手痒痒的也想锄几下。
“行,那你来吧。”江凌看他那兴奋渴望的样儿,觉得好笑,把锄头递给他,自己则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旁边指挥。她这小身体,大病初愈,还真不太经得起折腾。
姐弟齐心,其利断金。一个时辰后,草就全部拔光了。蔷薇花除了墙角的一株,其余的江凌也全部拔掉了。姐弟俩的手虽然都起了泡,火辣辣的痛,但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却都很高兴。
第五章 半贯钱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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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洗洗手赶紧回房写字吧,一会儿娘回来看你没写字,可要生气了。”江凌看差不多了,就赶江涛走。
“哦。”江涛应了一声,刚把锄头递给江凌,就听到院门处有人拍门。
“娘回来了。”江涛吓了一跳,赶紧溜回房去。
“谁啊”记起李青荷的嘱咐,江凌走到院门口谨慎地问了一声。
“是我。你们的娘被马车撞了,赶紧开门。”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
“什么”江涛一听这话,赶紧飞跑回来,伸手就想去开门。
江凌却拦住他,沉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娘被撞了她现在在哪里”
“凌儿,开门吧。”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是娘的声音。”江涛飞快地开了门,看到面色苍白的李青荷被一个妇人扶着站在门口,他扑过去抓住母亲的胳膊,急问:“娘,您怎么了”
“没事,被马车撞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江凌看李青荷身上没有血痕,这才放下心来。不过看那妇人扶得甚是吃力的样子,她的心又提了出来:“娘你到底被撞到哪儿了不会是内伤吧”
“她被马车带了一下,就摔倒在地上,应该是脚崴到了。”那妇人笑道,“赶紧扶你娘进去吧。”
“这是隔壁的王大婶,今天幸亏她,否则娘还不知怎么回家呢。”李青荷笑了笑。
“不过是看到了顺手扶一把。”王大婶帮着一起把李青荷扶了进去,这才告辞离开。
“娘,你为什么不去医馆呢”江凌把李青荷的裤管拉起来,看到脚踝处似乎肿了起来,不禁责怪道。
“没事,我自己身体自己知道,休息一下就好。”李青荷笑笑。
江凌一阵心酸:李青荷这样,不过是为了省几个钱。
好在江凌前世是练武之人,对于摔打扭伤的处理比较有经验,她检查了一下李青荷的关节,看确实没伤着骨头,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李青荷这脚,没个二、三十天怕是恢复不了。江凌让江涛出去买了一块药膏给李青荷敷上,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是谁的马车这么嚣张”
李青荷脸上有些赧然:“也不怪别人,是我自己没注意看路。”
江凌抬眼看着李青荷:“是不是绣品没卖出去”要不然李青荷也不会走路的时候走神。
李青荷摇摇头,欲言又止。
江凌看李青荷明显有事隐瞒,急道:“现在就我们三人相依为命了,您还有什么事不能跟我们说的”
“就是啊,娘。”江涛附和道。
李青荷看着江凌和江涛,眼里的欣慰和自责交集在一起:“我在街上正好遇上你叔叔,他特意来告诉我们,说你婶婶已经回娘家去了,想以咱们欠钱为由占了咱们这院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