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耀慢悠悠的散步进了小亭里,和上官婉儿并肩坐在虎皮横榻上,上官婉儿忙挪开了,离他远了些。
杨耀似笑非笑的望着上官婉儿开始了他最擅长的诡辩,“昭仪认为王德在说谎,朕认为王德的话很有理啊!昭仪可有真凭实据,证实王德在说谎呢?!”
上官婉儿见他又开始胡搅蛮缠,瞪了他一眼,怒道,“臣是奉太后之命来审问,圣上若是要诡辩,去太后之前诡辩!”
杨耀见她又抬出虎妈来狐假虎威,也玩不出什么新招数了,不由得失笑道,“昭仪的说法是,太后令昭仪来屈打成招的?!”
上官婉儿反驳道,“臣哪里在屈打成招?不正在审案?”
杨耀捉着她的话柄,趁机指着众宦人道,“听着了,昭仪并未屈打成招,将小德子、云珠放了。”
有了皇帝的撑腰,几个宦人立刻上前给王德、云珠解了绑。
上官婉儿不悦道,“圣上请不要插手,否则,臣会认为他们背地里蝇营狗苟,乃是圣上授意的。”
杨耀叹了一声道,“这才是昭仪审案的目的吧!就是要证明朕在背后指使呗!”
他起身指着王德道,“小德子,你招了,是朕出宫联络了程务挺、王孝杰、张虔勖、黑齿常之、沙陀忠义,备好了十万兵马,三日后就进城!”
他信口说了一堆大唐将领的名儿,更是直言三日后就要进城。王德颤巍巍的照着他的说法,又复述了一次。
杨耀斜眼看了看上官婉儿道,“昭仪,小德子什么都招了,你的屈打成招已审出结果了,去回报太后吧!”
他是反将了上官婉儿一军,上官婉儿就带着这么个审问结果去回报,不被太后骂得狗血淋头才奇了怪了。
上官婉儿怒道,“圣上分明就是无赖!”
杨耀耸了耸肩儿道,“好,好,朕是无赖,朕不说话。小德子,云珠,你二人听好了,从此刻起,一句话也不说。昭仪想要什么罪名,由昭仪写好了,你们按手印画押就行!”
王德、云珠齐齐的应了,冲上官婉儿道,“昭仪,你书写的供状,我们全画押!”
审案至这个地步,上官婉儿已算得上是彻底的失败。
王德、云珠态度很明确,随便上官婉儿怎么定案,一律认罪,摆明是不会再招认什么内情。若上官婉儿再拷问,王德、云珠还可以随意胡乱攀咬,兵变、政变,反正是屈打成招,什么鬼话也可以胡编乱造,上官婉儿也不敢将这么荒诞的结果写入供状里。
杨耀三言两语就挽回了眼前的局面,暗暗一笑,小丫头片子,你还嫩了。
裴炎有资本前来和杨耀讨价还价,那是因确实查实了杨耀的行踪,证人马车夫、侍者、值守宫门的卫士,还有物证宫廷玉佩,一应俱全,杨耀当然无从抵赖。
上官婉儿显然什么实锤也没有,想靠屈打成招来定罪?若审案这么容易,科举还考明法科干什么,直接考谁更心狠手辣不就行了?!
就是历史上最有名的酷吏来俊臣审案,也写了一部《罗织经》,并不是一味严刑拷打,屈打成招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