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婆不一样啊,那不但和你有了肉体上的关系,还是在社会关系上互相补全的两个人。更重要的是,【妻子】这个角色的存在,让一个男人对自我的定位发生了转变,从此他不能再为自己一个人而活,而要为了妻子和将来的孩子,为一个“家庭”去打拼。
那不仅仅是情人,是爱人,更重要的,那是家人。
白当时就表示完全能理解——毕竟她这个哥哥,在娶妻之前只有被老爹下令惩罚不敢多说什么,而有了老婆后,被打了左脸还会识趣地把右脸送过去。
当然白还是很好奇,都有老婆的人了,还成天往自家妹妹这边跑,嫂子不会介意吗?
她的兄长很是沉痛地告诉白——因为天下所有的美女中,他只有往白这边跑,他的妻子才不会吃醋……
白非常同情自己的兄长,然后毫不客气地送上几拳——拿自己的亲妹妹来过眼瘾,也好意思说得出口,区区往脸上打几拳肯定打不破这层脸皮。
白自问自己的皇兄在男人中算是不要脸的那种了,但现在她明白了,再怎么说那也是在【人】的范畴里比较让人咬牙切齿,和某种把名义上的妻子当成流水线上的飞机杯的货色而言,实在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你说你曾经是领主的侍卫?”
“没错,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至于挨上一刀了——唉,你能想象吗,昨天还对自己和颜悦色的贵妇人,今天仿佛地狱里归来的恶鬼,只要拦在自己面前的无论是谁都直接下杀手……那一刀,分毫不差地从我肋骨见穿过捅穿了心脏,没碰到骨头半分。”
——是个高手。
就算是得到了恶魔的力量后,男人也觉得自己恐怕不是那天那名复仇者的对手。然后回头想想便能明白了,如此身手不凡武艺出众,又长相甜美靓丽的女性,自尊心能不高吗?当她有朝一日清醒过来,回首自己荒唐的人生,没有当场崩溃成疯子,还有余力过来报仇都很厉害了。
“那……那个女人就这么反杀了那只恶魔?”
“我当时就已经意识模糊,就剩一条腿没进棺材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其他幸存下来的人说,好像那天动手的不止一个人……”
“……也对,既然有一个人出了问题,就代表还可能有第二个第三个……”
这种活了老久老久的老妖怪,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白表示很纳闷——难道说对方长期通过无脑的手段去占有女性,导致自己的脑回路也变得弱智化了?这倒是有可能啊。
“可那样一来,为什么如今这个港口城市会变的这幅模样?”
“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
男人正色道:“我那天是在领主府邸外值岗的时候被砍翻的,我醒来后虽说脑子一团浆糊,但毕竟职责所在,还是本能地往宅子里冲……结果刚进门就差点把这条命又送了,得亏那时候已经有所强化才逃了出来……整个府邸内部已经完全化作了某种生物的体内组织一样,到处都是蠕动的触手、血肉、已经正在被吞噬的人——随着那名恶魔的死亡,它的肉体崩坏,魔能也随之扩散开来,导致周边近百米的地区的人全部魔能侵蚀;而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在于它长期经营这座港口城市,暗地里准备了不少的手段,偏偏他突然被杀,启动了一个最坏的魔法……”
“尝试复活自己吗?”
“没错,只是这个过程在进行的过程中就被破坏了,没能成功,其结果就是全城的人,除了被魔能侵蚀后又活下来的那些,剩下的都被控制住,却迟迟没有开始大规模的血祭。由于那个恶魔的意识没能复活,控制整个仪式的仅仅只是一个人造的只会重复命令的‘傀儡’,它便不断重复着恶魔生前一直在做的事——经营这个城市。”
尤其是当蚀妖降临后,还顺手启动了隐匿结界,算是很忠实地在执行着它的主人过去托付给自己的预案了。
“听你这么说,咋感觉现在的那个人工傀儡,好像还在做好事?”
“要不然我早就拼着一条命冲进去把它干掉了。”
就算是那座府邸的内部已经因为魔能的暴乱而变成了血肉地狱,但对于得到了魔能强化的这个男人来说,拼上性命,杀死人工傀儡不是不可能。只是那样做的话,没了隐匿结界的维持,纵使这个港口的人们恢复了自由,又如何去面对更加残忍且恐怖的蚀妖?这么一想的话,还不如维持着这种不伦不类的状态呢。
“那其他的人……”
“我一直在用谎言欺骗着他们,告诉他们恶魔仍然活着——相信你也看得出来,这些人就算获得了恶魔的力量,也做不了什么,反而因为这种际遇有不少人产生了错误的认知,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要是把真相告诉他们,在想出方法破解眼下的困境前,他们就给我先捅出乱子了。”
说到这里男人也非常无奈——难道是因为脑子简单的笨蛋生命力强吗?那天被魔能侵蚀后活下来的基本全是这类蠢货,让他也是苦恼不已。
“就你们还能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啊……这真不是我小瞧你们诶。”
“当然不是由我这种人的脑袋去想。”对于白的评价,男人无奈,但也没法反驳,“那天活下来的不是只有我这样的废物,那个恶魔的其中一位妻子也幸存了下来……幸运的是,她是名施法者,多少比我有用。”
——那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能活下来?
白听了也是不由地一惊,转念一想……这位该不是因为仇恨而坚持着把?如果是这样,说真的白很担心她的心态会不会变得偏激乃至于反人类……别搞了半天对方不是打算救人而是要搞更大的新闻,那就不好笑了。
“放心。”看到白毫不掩饰的神情,男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那位夫人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