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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命令天拂张开双臂扑向贝尔斯,抱住并阻止他!这是首次对突变体下令成功。
天拂真的径直跑向了贝尔斯,胸膛敞开没有丝毫的防御动作。
贝尔斯杀它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他怔住了。
愕然的表情充满了贝尔斯的脸庞。以他这种高手的生活圈子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神经病,打击的那些机械体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狡诈、强悍、无耻,像什么故意送死的事情他从未遇到过。三十岁了,很多性格已经定型了,贝尔斯绝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自杀的机械人。
一定是有什么诡计啊!否则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傻瓜?是自杀攻击!一定是自杀攻击!
贝尔斯一个全力大跳,退到了墙角。然而天拂边笑边跑向贝尔斯,神情就像朝圣者。
贝尔斯慌了,表情改为惊恐。凭他丰富的战斗经验,这个女机械人绝对是要拉着他同归于尽!重要的是,虽然贝尔斯如今战斗力爆表高的离谱,但确实只剩最后一口气,就算扔颗小石子砸到头上也是当场咽气。
自爆?无差别高压电?毒气?或者有什么特别的技能能够突破贝尔斯的所有防御,直接伤害?哪怕只是抱住贝尔斯,贝尔斯也扛不住啊。
你最后的分身也怔住了……
因为事态发展的太奔放。一个威胁度2的服务型女机械人,吓得你的克星恨不得用指甲抓着墙缝逃走,这让你想到了一个典故……大象吃老虎,老虎踩老鼠,老鼠钻大象鼻子,不会这么现实吧。
实际上,这就是紫名的家伙。
天拂是紫名,贝尔斯是紫名,紫名之间的胜负总是那么离谱。天拂越是欣喜若狂的跑向贝尔斯,贝尔斯越是觉得事情有诈自己性命危在旦夕,毕竟他现在已经一点风险也经不住了。
“别打!”天拂双手报向贝尔斯,被后者挠墙躲开。
“为了世界和平,别打!”天拂再次拥抱贝尔斯,再度被后者从天拂胯下钻过去。
你挠了挠头,
刚才好像战斗的非常激烈来着,就是和这样抱头鼠窜的家伙?莫名的羞耻感和滑稽感涌上心头,连生气都没力气了。
你看着贝尔斯几乎被吓哭,却被天拂逼进墙角东躲西逃,不知道说什么好。
默默的把所有分身尸体全都归于了空气中弥漫的状态,算是成功销毁了一切证据。
理论上,你应该立刻撤离,但实在忍不住席地而坐,盯着眼前的滑稽剧。对死亡的恐惧全部都清清楚楚的写在了贝尔斯脸上,后者恃着自己有这种保命技能,所以从来都未曾真正体验过濒死是什么滋味,如今刻骨铭心──有个可怕的神经病一边笑一边主张着世界和平,一边企图拉着他同归于尽,换谁也会害怕了。
也是巧合,
贝尔斯握着手枪的左手被你废了,否则他本应该在天拂靠近前一枪爆头。现在两者距离太近,贝尔斯担心有爆炸,他现在连一阵风压也扛不住,紧握着反曲刀和各种厉害装备却只能挠墙。
虽然你趁机补了贝尔斯几枪,但果然全被挡掉了。
“我认识你,是寡言的仆役!”贝尔斯最终拖着破抹布的身体,翻上墙头,指着天拂叫嚣,“这事咱没完,给我记住!”
天拂上前一步,
“噫!”贝尔斯吓得身影瞬间消失无踪,落荒而逃了。谁能料到天拂还有这种特殊用处?早知道干嘛还这么拼命战斗,直接拿天拂当暗器扔过去就是了。
随着天拂没自杀成而满脸失望,战斗结束了。
后来就是陆陆续续有越来越多的人从手绘神器的影响中清醒过来,理解了发生了大事件,骚动起来。士兵们也聚集起来,开始戒严、盘查、刑侦、保护现场,但现场什么也没有留下。
天拂也早跑了。它不是怕惹麻烦,而是急着去救治被你14倍直拳波及的那些还活着的平民,实际上只要身体还大致完整,天拂全都能救活。当你默默走到忙碌的天拂身后时,这女的正在上演挥洒鲜血救治民众的感人戏码。
甚至有人说今天有两个神袛降临,一个是丰收神,另一个是苦难之神,后者指的是天拂。
由于玉陶莞很少见到机械体,对这方面的知之甚少,他们觉得既然天拂能够流出红色的鲜血,就是经过机械改造的人类,并且对救苦救难的它顶礼膜拜。
当你回过神来之后,眼前是一幕教堂壁画的神圣景色──废墟之中,一名好看的女性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挥洒鲜血救治负伤的民众,而包围着她的是数以千计双膝跪地,额头磕得泛红的男女老少。拨云见日之后,一道圣光恰巧照在天拂的身上。
扶额,
无论如何,天拂帮了忙,要搞什么都随它去吧。
当一切喧嚣尘埃落定,邓肯提及应该尽快启程,前往下一个地方。
“为什么还不直接去地下城?我是来……”
“当然大人,我们还仰仗您呢。”邓肯解释道,“只是我们有计划,今天正午所有冒险者都会集合,合全体之力攻略地下城,力求一次把巢群彻底肃清,不再衍生更多。现在时间还有剩,所以我们不如去喝茶?”
邓肯是个好人,
其实是为你着想。鉴于他对你友善,本来你应该顺着他安排的行程继续旅行,毕竟人家在尽地主之谊。
但你大手一挥,拒绝道:“不,替我找来。”
“坦维大师?他就在本镇。当然。”
这才是正事。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坦维大师的家而去。一座木制尖房顶的三层大宅,看来坦维大师是当地的有名人士。门前还挂着的招牌,在如今的年代还有手工打铁,已经是保护性传统手工艺者了。
而所谓的坦维大师确实很有风范,气宇不凡。只是外貌不怎样,五六十岁的大叔,一米六的矮粗光头硬汉。
“这位就是,我们镇最著名的铁匠。”
“很高兴认识你,坦维大师。”
“大人。”
在邓肯的介绍下,你和的父亲握手。玉陶莞的握手并不意味着交换电话号码。一方是有名的手工铁匠,世界上所剩不多的金属制品艺术家,另一方是最近名声鹤起的邻国大人物。
一切谈话都在常规内,你显得彬彬有礼,而坦维大师也颇有大家风度,在座众人谈笑风生,询问或解答手工铸剑的浅显话题。你寻找时机很自然的套他儿子的情报,毕竟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做的,既高效也稳妥。
……
……但是,
你忽然放弃了礼貌的态度,整个人松散的靠在沙发深处,摆出舒服却不够雅观的姿态,啧啧两声:“好了,我不是来学习如何打铁的。直说吧,你儿子在哪里?”
两人都是一怔。邓肯觉得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态度,怀疑是不是哪里有失误,问道:“大人,可有哪里招待不妥?”
“没有,就是套路太多,我累了。”你伸出了四根手指,挨个掰下去,“一开始我非得陪你聊天,虽然你很风趣,但我其实想静静呆着;后来又是换衣服又是把马留在镇外,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在乎麻烦吗?接着是邀请我加入庆典,是不错也很新鲜,但我行程很紧的;最后,我为啥非要等一大帮毫无用处的冒险者一起攻略地下城?有用吗?地下城不是最多六个人组队进入吗?集合上万人又能怎样?”
邓肯呆了。
他想不通,之前彬彬有礼的你跑到哪里去了。
其实很简单,因为最后一根缰绳断了。
人,必须有一怕,否则就会膨胀扭曲再也无法维持身为人的形态。民怕官欺,官怕帝黜,帝怕民反,这一环扣一环才能维持世界秩序的稳固。但你……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值得害怕的了。
因为贝尔斯已经被你打成了濒死重伤。
谁还能拿你如何?
谁还有能力拿你怎么样?
扪心自问,你有三种死亡的可能性──第一,在创造你时埋藏某种遥控关机装置或自爆器,这是非常寻常的思路;第二,庞大的jūn_duì碾压你一个人,也有可能丧命,毕竟数量就是暴力;第三,机械克星贝尔斯。
但压根不管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还支持你随意行事。而你现在就是赫姆兰提斯最大的将军,一声令下就能驱动大军,保护你不必被人海战术碾压绝不是问题。贝尔斯早滚淡了。
你……
……
自由了,彻底的。
看到坦维大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你笑道:“是钱的问题吗?100金够不够?”
坦维惊了,100金是相当庞大的金额。但他还是没说。
“别怕,我会把你儿子当成贵客好吃好喝的供奉起来,他可是我的福星呢。我看起来像是坏人吗,呵呵。”
坦维大师本来觉得你是个善良的人,但现在不确定了,他整个人表情全是茫然。
你提议替坦维把农田变得更加丰硕,但后者家里根本没田。实在不行,你打算重演手绘神器的伎俩,但万一坦维大师喝高了啥也不知道了怎么办。
邓肯附耳说道:“大人莫恼,他的儿子其实卷入了一场重大案件当中,逃了。身为人父自然不会和陌生人实言相告,这涉及到自己儿子的性命。”
“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