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听着自家公子的调笑,身后的随从都配合着朝那女子讥笑着,
女子也不答话,转过面庞看着曾子仁,嘴角微微上扬,忽然脚下这双焰红金丝履在地上一蹬,一个凌空翻起,娇小的身形稳稳的落在曾子仁手里这根枪杆上。丰润雪白的美腿在近乎透明的裙纱下若隐若现,胸前的淡粉色抹胸勉强的遮挡着那一对呼之欲出凝脂。
然而曾大少爷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了,他已然是酒意全消,身体微微颤抖的看着额头上这柄缓缓落下的幽蓝色寒芒,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你不能杀我,我爹我爹是都指挥使,你不不能杀我。”
那女子用手指点碰着红唇,对曾子仁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轻轻地将身体俯在曾子仁的脸前,任那蚀骨的体香尽散而出,
“请公子让你的人立刻滚下去,不然小女子就要将公子这颗人头,送给曾大人做贺礼了。”
说完,她收起弯刀,后退两步到方台上,用脚尖儿将曾子仁手里这根枪杆挑到一旁,冲他们一群人笑盈盈的朝着门口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到这情形曾子仁身旁这些随从哪里还敢乱来,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妖艳女子,再加上个高头状汉和手里拿着一件怪兵器的少年,让他们双脚生根一样定在原地,若不是曾子仁还在方台上,他们早就能跑多远跑多远了。
曾子仁定了定心神,摆脱了幽蓝色刀光笼罩下的恐惧,他恶狠狠的看着女子,朝着身后的侍从摆摆手,
“走!”
侍从们托起地上被金铭尹射伤的同伴,尾随曾子仁,灰溜溜的绕过长廊,奔着绛云楼的大门而去。
走出大门,曾子仁跨步坐上马车,这才算是稍稍平复了他粗重的呼吸,刚才的酒气已是荡然无存,逐渐的恢复着冷静。
马车下的王管事凑到车前,隔着门帘朝里面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您看要不要叫夏守备调人来把这地方给他围了,给您出口恶气!”
曾子仁狠狠的咬了咬牙,对门帘外的王管事说道:“这绛云楼里不知道坐了多少达官显贵,何况今天又是我酒后惹起的事端,算了,回府吧!”
王管事应声而去,招呼着马夫催动马车,朝着府门而去。
车上的曾子仁闭着眼,脑门上的青筋跳动着,嘴里阴恻恻的念叨着:“好个人!还有那三个外乡客,咱们走着瞧!”
安逸仍旧坐在亭台里,看着方台四周此起彼伏的叫好声,面露鄙夷之色。刚才如果走的是他们三个,兴许台下这帮人也会如此叫好吧。
“公子还不打算让你的人收手吗?”
那方台上的女子扶着腰间的弯刀,不看拿着刀的林牧之,也不瞧端着弩的金铭尹,只朝亭台里着安逸方向望来,似乎一眼就洞穿了安逸才是这三人的核心。
安逸站起身,向女子拱拱手,回道:“我们兄弟三个在此小聚,是你这绛云楼摆下的题头让我们作对,结果却被这一帮纨绔子弟搅了我们的雅兴,这可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女子听罢也笑了笑,短靴轻触地面,飞身而起,轻盈的落在了安逸的桌前,对安逸道:“看公子面生,想必是个外乡人吧,你可知道你刚刚得罪了四川都指挥使曾大人的公子?”
安逸心道怪不得那个小少爷刚刚那么嚣张,原来是都指挥使的儿子。眼前这女子八成是打着先打发走那醉酒闹事的曾子仁,然后再搬出指挥使的大名唬走我们这三个外乡人的如意算盘。
“谁家的大公子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只关心这绛云楼搅了我们这一杯水酒,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那女子倒是没想到安逸居然不吃这一套,不过她也不慌不忙,凭自己这一身媚骨,就算是皇帝老儿来了,也能让他骨头轻上二两。
她将桌上的青花酒盅慢慢斟满,用两根玉葱一般修长的手指夹着酒盅,递到安逸面前,“既如此,那姐姐这杯浊酒,就当是给公子赔罪了。如果公子不满意,那姐姐就让紫韵姑娘亲自陪公子快活一晚可好?”
她说起话来虽然声音慢条斯理,但是与高影疏说话的那种温婉不同,总有着一股子媚劲儿在里面,让人听着骨头都是酥的。
安逸并没有看这递到面前的酒盅,而是一副笑盈盈的表情对她道:“敢问姐姐芳名?”
“绛云楼,柳思意。”
安逸听罢也伸出两只手指,轻轻的放在柳思意手里这酒盅的杯沿儿,将酒盅慢慢的按到桌台上,然后缓缓俯下身子,让自己近乎要贴在柳思意的脸颊上,直到连她的呼吸声都已经清楚入耳,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柳姑娘可要记得,你欠我一杯水酒。”
安逸说完后,也不顾愣在当场的柳思意,直起身走出亭子,冲着方台上的林牧之和金铭尹招了招手,三个人穿过长廊,朝着绛云楼外走去。
直到安逸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长廊尽头,亭台里的柳思意才省过神来,她松开手上夹着的那盏青花酒盅,嘴角妩媚的挽起了一个月牙,
“哪儿来的毛头小子,居然调戏起姐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