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名韩章所部的士兵离去之后,元隐带着百骑疾驰而至。紧接着鲜于部落营地的旁边,出现了忙碌的身影。营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修建,千余羌人以及四百亲卫尽数进入其中。
“踏踏踏”
马蹄声在鲜于部落的营地中响起。
元隐看着四周歪歪倒倒的鲜于部落之人,以及迎面扑来的血腥之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阿爹”
“阿爹”
小孩的身影打断了元隐的思索,只见一名鲜于部落的孩童,正在摇晃着一具尸首。观其面容年级并不大,应该是族中的青壮。而且身上还有着一道道可怖的伤口,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翻身下马。
元隐走向小孩,缓缓蹲下了身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自己还在这个地方住了如此长的时间,又岂会不记得半点恩情。如若不然也不会再阻拦申统领以及戈将军之后,马不停蹄的奔赴玉门关。
念头在脑海中落下,紧接着便是浓浓的负罪感。
假若申统领和戈将军挥军前来,应该可以提前一天的时间,鲜于部落不知会少战死多少人。
可现实是残酷的。
鲜于部落少战死人的代价,是卧牛村不愿意付出的。一旦马腾之子马超和韩章所部汇合,那么就代表两股羌人势力在敦煌郡融合。想要夺下敦煌城,不知会付出多么惨重的伤亡。
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却感觉所有的话语都充满了苍白的色彩,纵然能说服他们,也无法说服自己的心。
暗暗长叹。
随即起身牵着战马缓缓而行。
百名亲卫见元隐神情低落,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牵着战马紧随其后。
哭泣、哀嚎以及悲痛彼此交织,元隐的情绪更加低沉了几分。这本来是卧牛村应该付出的代价,但却被鲜于部落替代了。不过主公也不是对变化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一张大网已悄然张开。
“元先生”
“元先生”
一名名鲜于部落的将领,对着元隐躬身行礼,同时也暗暗长舒了一口气。本以为西域长史不存在,想不到居然给了自己一个惊喜。他们不仅来了,还吓退了韩章所部。
只是不知兵马究竟有多少,不过从数量上来看,应该要比我鲜于部落强。
比鲜于部落强?
众鲜于部落将领不由得一阵默然。
堂堂汉朝的西域长史,其麾下兵马怎么可能只有区区数千之众?说不准这只是先锋,在他的后方还有数之不尽的大军。如若不然韩章为什么会被吓走,把嘴边的猎物硬生生的吐了出来。
只是……
好似想到了什么。
众鲜于部落的将领尽皆露出迟疑的神色,可当目光看到元隐身上的时候,这才稍稍有了点底气以及安慰。看来当初救他并没有错,如若不然此时我鲜于部落早已灭族多时。
就算没有韩章所部的追杀,也能在兵扣玉门关之时,被占据地利的西域长史麾下兵马斩杀殆尽。
“族长在什么地方?”
“请先生随我来”
一名将领对着元隐躬身行礼。
此次危机能渡过多亏此人在部落和西域长史之间牵线搭桥,我鲜于部落自当要报答这份恩情。
“元先生”
“可是长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