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当即不高兴地说:“切,瞎了他的狗眼!他跟王镇守有关系,不过镇守大人露了个面就走了,八成是个跑腿儿的货,婠婠你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没准过了今晚你是万夫人!”
“可能吗,妈妈?”婠婠问道。
“呵呵,内个……”得知自己牛皮吹破,老鸨的笑容略显尴尬,玄即换了一种语气。
“婠婠,你心里苦妈妈明白,可你看看外面的人有几个不用吃苦的?……你比妈妈我的命好太多了,头天挂牌就能遇上阔少爷。男人呢,三妻四妾很正常,你出身烟花之地,哪怕是清白的身子也换不来主母的身份,做个侍妾机会还是蛮大的。”
老鸨拍拍自己的胸口,“你看看我,当年没趁着年轻貌美找个好人家,估摸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万花楼了,你千万不能学我,妈妈是过来人,心疼你,不想让你重蹈覆辙。”
“谢谢妈妈。”
“哎呦,咱娘儿俩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赶明儿婠婠得了富贵,逢年过节能记起老妈子,我就满足喽!”
甲三号房,老鸨耗过中午饭才走。
她吃过的饭的确比婠婠尝过的盐还多,所以她十分了解女子初夜那点事。
陪在婠婠身边,一来为她缓解心理压力,二来教她一些驭房之术,做什么夫人侍妾都是扯淡,她最了解男人,薄情寡义,喜新厌旧,既然婠婠对阔少爷有吸引力,老鸨才舍不得放他走,所说所做只不过是想让万家松晚厌倦两天,这样她便可以多赚两天银子。
临街的窗户敞开着,甲三号房也只有这么一扇窗户。
婠婠不确定他是否看得见,靠在窗头寻找了一阵,结果定是令人失望。
“我没有自作多情我只是想我只是希望你能信守诺言,记住我。”
“山溜溜的花呦,哗哗流流的水呦”
婠婠出生在大山里,天生有一副好嗓子,不过自打她来到万花楼便再没唱过山歌,今天忽然来了心情,不为银子、不为万夫人,而是为某个有可能正在看着她的人。
夜幕,降临,终究是要降临。
一名半醉的男子推门而入,门口立刻有四道人影站岗。
“美人,我来了,等急了吧?”方家松笑呵呵地道。
婠婠从座上起来,说为少爷沏杯醒酒茶,还没做完,便被人从身后抱住。
“喝什么茶,茶水有你的水好喝吗?”
万家松的咸猪手猛地抓向了两团大白。
惊叫一声,婠婠赶紧躲开,洒了一地的水,“对不起少爷,我马上擦干净!”
万家松说不用,“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这是装不出来的。不用怕,小美人儿,少爷我今晚保证会特别温柔,我们走吧!”
刚才,婠婠偷偷往窗外望了一眼,万家灯火抵不过黑夜,所见不过是房屋的轮廓与遥不可及的夜空。
“少爷,我们来玩捉迷藏好不好,妈妈今天教给我的。”婠婠提议道。
捉迷藏,老戏法,不过万家松今儿高兴,不在乎一时半刻。
他做梦都没想到,万国峰居然这么快就松了口罪子万国峰无颜归家,却不是不想回家,诚意必不可少,一座万通钱庄是他当下全部的资产,对于万家松刚刚好,具体细节还需明天再聊。
“美人儿,我来啦,别跑!”
双眼蒙上一块厚布,他在房里瞎摸,根据美人儿的脚步声以及一声声清脆的叫声。
而婠婠,不再假装,一边躲闪一边看着窗外,目光中透着委屈、希翼,然后逐渐燃烧为灰烬。
妈妈说,捉迷藏的精髓在于最后一步,最后一步她必须被男人逼坐在床前抓住,这时解开男人的眼睛,正是他兴趣最大的时候,顺势被扑倒,成就好事。
“你会记得我吗?或许我真的是自作多情。”
婠婠坐在了床头,闭上了眼,脑中不断回响的是那句:我记住你了
“噗”的一声,万家松的头侧多了一个窟窿,脑浆与鲜血同时喷出,溅了她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