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的是谢海青,边跑还边想着他的鞋摊,加之街上人太多,左冲右撞的,脚下一滑给摔了个跟头,身后的大汉冲过来,二话不说,干净利落的就冲谢海青连砍三刀,血光飞溅,吓得周围的行人纷纷惊叫。
混乱中,赵歌拎着根铁棍又重新杀回来,鞋摊被砸的七零八落,那五名参与袭击的大汉早已不知所踪,有好心人叫了救护车,赵歌无奈,只得扔了铁棍跟着车子去了医院。
谢海青的伤势表面看上去严重,其实都只伤及皮肉,后背两刀,大腿一刀,对方三刀之后未再出手,或许能说明一些问题,一是谢海青不是他们攻击的主要目标,二是本次袭击只是个警告。
赵歌想通这一层后,反而对谢三越来越担心,如果没跑掉,这厮就惨了,他安慰了谢海青几句,又匆匆交了医药费便飞速返回夜市。
那年头没有手机,遇到急事儿基本没辙,但是很锻炼人。赵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鞋摊附近,见到薛永军正站在不远的地方四下张望,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于是连忙冲他招招手。
“怎么个情况?见谢三没?”赵歌喘着粗气。
“谢三刚才跑来问你们咋样了,我说好像去医院了。他就又走了,说有事儿到家里找他。”
“草,还算运气不错。”赵歌松了口气,决定一会儿就去谢三家问个仔细,不出意外,这帮人肯定是南校场街黄牛找来的人,倒腾国库卷的事情恐怕要从长计议了。
“哥,到底咋回事儿,海青咋样?那帮人怎么那么狠?”薛永军心有余悸,事发当时,他正在自家的炒货摊上忙碌,没有看到前面的情况,但不远处谢海青的鞋摊被砸,他却看的真真切切,后来救护车来把老八给抬走了,他才知道事情弄大了。
薛永军本想跟着去医院看看,但被自家老娘硬给拽住了,派出所民警随之而来,走访了一些目击者后就离开了,没多久,惊魂未定的谢三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喊他,交待两句后匆匆离开,鞋摊根本没心思管。
“没啥大事儿,跟你也扯不上关系,好好做你的生意。”赵歌自然不愿把其他兄弟给带进这个烂坑,随便敷衍了两句开始收拾鞋摊,薛永军默默的帮忙。
大多数摆出来的皮鞋都被砍刀砍坏了,损失不算小,赵歌随便归拢归拢,凑合能穿的就自己留下,实在烂的厉害的就给扔了。两个人一直在默默的忙碌,没怎么说话,但薛永军这么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赵歌周身弥漫着邪火,尽管在竭力压制,但还是让小老九心里发怵,天晓得一旦爆发出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兄弟几个在夜市的遭遇,许晖完全不知道,他苦熬了半个通宵才写了一页多纸,期间删删写写,写写又删删基本上是在制造废纸,这其实也是一种心理历程,只不过很折磨人。
但结果是积极的,至少许晖排除掉了大部分杂念,不切实际的幻想固然不可取,但畏首畏尾、消极面对更为害人,不如踏踏实实的来,不辜负张仪的一片真情。
那时候没有四处横飞的心灵鸡汤,但类似于‘努力过就不后悔’的座右铭还是有的,许晖如是激励着自己,终于完成了给张仪的回信。
于是‘沉默小仙儿’依旧沉默,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发生了转变,首先就是上课不趴在桌子上睡觉了,班里至此少了一名横练蛤蟆神功的高人。
其次,消失已久的棉花球又出现在许晖的铅笔盒里,凡是自习课必然塞到耳朵里。
“我就那么讨厌么?”何佳英抗议。
“不是。”许晖一本正经,令同桌备受感动,但接下来的一句话,何佳英差点要吃人,“但你说话的声音实在伤耳朵。”
于是,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如同回到了高一刚入学时的氛围,许晖开始了如苦行僧一般的学习生活,上课专注听讲,下课也就和张志宏、胡林二人吹吹牛,自习课上更是珍惜时间,没有必要,根本不会去搭理同桌。
但何佳英似乎形成了写纸条的习惯,完全绕过了棉花球这道障碍,许晖的右胳膊都被对方的笔头给戳青了,这让他很苦恼,但抱定一个原则,有问题就口头回答,但绝不写一个字儿。
如此奇怪的现象,让坐在后面的张志宏和胡林心如猫抓,每每课间都要逼问一番许晖与何佳英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尼玛,不能让人姑娘家剃头挑子一头热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多了,许晖就急眼,搞得两人也无可奈何,慢慢的这份八卦心思就淡了下去。
但是有个人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王辉同学终于确信付建平跟何佳英掰了,先是心花怒放,然后马上采取行动,自习课上,他想方设法的将座位换的靠近一点,然后找机会参与何佳英和街坊三邻的聊天,时不时的插上几句嘴,即便遭到白眼也其乐融融。
第二招,还是老套路,贿赂一片人,各种零食像不要钱一样的从家里带过来,于是何佳英周围的同学们又开始饱嘴福了,也搞不懂王辉家因何来的如此之多的零食,反正有的吃,也没人去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