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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下颠倒的地方

荒无人烟的草原上,这一片树林显得格外刺眼。

邓恩坐在马车上,看着前面和下面的景象,感受着两边穿梭而过的云层,不由叹了一口气。

“还以为会在魔法之都中挑选一个地方建设学院,借此机会,或许我还有机会获得那些古老的奥术文献……”

嗡!

他这边想着,忽然一道蜂鸣声传来,马车猛烈的颠簸了一下,边上的云气就从车窗中飘进来一些。

现在,他乘坐的这辆马车,就是飞行在天空上,拉车的是两匹长着翅膀的飞马,它们刚刚被一道强气流冲击,现在正在仰起脖子嘶叫着。

“哦,不要慌乱,我的宝贝,我们已经到了,难道你们不高兴吗?这漫长的旅程,终于要告一段落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马车前面传来。

邓恩知道,那是赶车人的声音。

他的这位赶车者,是一个矮人,身体强健,但是须发皆白,看起来脾气有些古怪,一路上没有和邓恩交谈过几次,有限的几次,也都显得阴阳怪气。

邓恩听得出来,赶车人对于帝国贵族,有着一股怨气。

邓恩,毫无疑问是帝国的贵族,这辆马车上也只有他一个人乘坐,这样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这让这个三天的旅程,显得有些煎熬。

当然,这不是一辆马车,普通的马车也没办法飞行在天上,马车里的空间很大,还有几个特殊装置,里面不光能提供饭菜,甚至还有一些书籍报刊,一路上作为解闷的东西,还是十分合格的。

现在,随着赶车人的话音落下,邓恩感到了明显的失重,知道这是马车在快速下降高度。

他收回目光,整理了一下衣服,进行等待。

呼呼呼!

风声在窗外呼啸,伴随着的还有温度的下降,原本照射进来的阳光,被茂密的枝叶挡住了之后,暗淡了许多,斑斑点点的树叶阴影投射进来。

等马车停稳了,邓恩再往外面看,入眼的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了,看起来风景不错,但并没有任何学院建筑的踪影。

但是,现在的邓恩,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一些魔法界的特点,他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只是安稳的坐在车里。

果然,很快外面就有了动静,地面微微震颤,然后泥土好像突然之间粘稠起来,又像是从泥块变成了流水,居然一点一点的开始吞没这辆马车。

当然,从外面看过来,就是这辆马车在慢慢的沉到泥土之下。

实际上,邓恩对于自己目前所在的地方,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按照他这一路上计算的方向和行程,他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联合帝国境内——这辆马车从魔法之都启程,穿过位面之门,来到帝国境内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往东边飞。

飞驰的马车,速度非常快,比起当初老法师带他从北方南下的飞毯,还要快上不少,所以这一路狂飞,跨越了帝国的大部分地区,最后甚至直接飞跃了一片半岛地区,进入了大海。

那个半岛上的一些标志性地点和建筑物,十分符合书籍和其他人描述中的商业荟萃之地——流星半岛。

流星半岛是联合帝国所在的瑟尔大陆东岸的东边界,随后就离开了大陆,进入了海洋。

马车在海洋上空依旧快速前进,持续了一天多的时间,在邓恩的估算中,已经离开大陆很远了,很有可能都接近其他大陆了。

事实上,邓恩就十分怀疑,自己目前落下来的这片荒原,就是另外一片大陆上的土地——这里就是他度过漫长海洋后,抵达的第一片陆地。

只不过,那位赶车人态度恶劣,根本问不出什么东西,有限的信息,还是通过吸血鬼知道的——在邓恩离开魔法之都之后,没有多久,吸血鬼就参加了一次会议。

这次会议,到场的议员出乎意料的多,甚至很多平时根本不露面的都出现了,还有那些身份地位很高的、不在现场的,特地派出了自己的代表过来,参加了会议。

会议的内容十分直白,直指主题——毫无疑问,就是魔法学院。

“这个学院,不光是议会在组织,还有国度也出力了,更重要的是,在这其中,其实包含着很多争斗,不光是议会内部的,还有议会和国度之间的,否则的话,单纯在议会的立场来看,这个魔法学院,是绝对不可能成立的,只不过国度既然插手了,那么议会就必须跟上。”

借助吸血鬼的双眼和感知,邓恩全程围观了这次会议,等会议之后,吸血鬼则很干脆的点出了关键。

邓恩也很清楚里面的关键:“如果学院这件事被证明是可行的,那么议会没有组织,单纯国度来完成,最后获得的收获,就只有国度,我想这对议会上层而言,是一个重大的挫败。”

“事实上,这次学院所选择的地点,就在国度的势力范围内,等您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心里回荡着吸血鬼的这句话,邓恩忍不住询问起来:“那辆马车难道带着穿越了空间隔膜,来到了国度所在的半位面?”

“当然不是,国度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的,您还没有在那个国度真正登记,而且这个学院,其实更多的还是实验性质,第一批入学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学徒,少部分是新晋法师,对于国度而言,并不是理想的吸收对象。”

吸血鬼的本体在会议后就沉睡了,但他的精神体则在精神世界做实验,因此能第一时间听到邓恩的询问。

现在,他放下手上的工作,转而回答问题:“国度既然以国度为名,首先就有自己的国民,因此不会轻易吸纳外界法师,这和议会是截然不同的态度,议会是吸纳出色的法师成为议员,往往不会考虑出身,您从我身上就能看出来,我作为一个血族,在大陆的很多地方,都被划归为反派,但依旧能成为议员。”

“你的意思是说,国度的法师,很多是国度本身的国民,经过繁衍而诞生的?”邓恩立刻就明白过来。

“您可以这样理解,但又有一些不同。”吸血鬼没有让邓恩久等,直接解开了谜底,“国度和议会一样,会去各地搜罗具有果然天赋的魔法种子,然后加以培养,但更多的,还是让这些人在国度生活。”

“我明白了。”邓恩忽然就想通了,“议会是将各个阶级的人物聚集起来,然后通过魔法议会来构成一个组织,所以大部分的交互,是召开会议,本身也依附于帝国,加入议会的人,固然是议会的成员或者议员,但同样也可以离开议会,在各地做自己的事,但国度并不一样……”

吸血鬼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国度本身就在另一个位面,进入和出来都不容易,需要特殊的批准,所以加入了国度,往往就意味着失去了自由,事实上,国度内部能诞生很多法师和施法者,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那里的居民,大部分都是拥有精神力天赋的人,这些人原本分散在不同时代、不同地点,被搜集起来,最后让他们结合,诞生的后代起步就比其他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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