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种种,令人何其胆寒。
他心中暗暗盘算,双眉越皱越深。
若有朝一日,我等府兵拂逆了王爷的意,王爷定不会有丝毫手软,他绝不会记得我等府兵为他出生入死,更不会记得我等的忠心……
这样的王,尊其何益?
周患主帅方为明主啊……
可我独独一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沉声闷气取了那伪造书信,不吭不响的捧着素州领的头颅走出镇天王府,走至一确认无有他人的隐蔽幽暗处,将木盒慎之又慎的捧放在地上,扑通一声跪倒在盒前。
头磕在地上铿锵作响,仅是三下便已见了血,他喃喃低吟。
“素州领,您是一个好官。生前被镇天王所污一身骂名,死后不该再如此受辱!小卒无能,无法使您首身相合,仅以此礼敬上,这就让您入土为安!”
说着,他伸出双手,用手指扣动僵硬的土石地面,流泪挖出了一个小土坑,尊敬的将木盒轻轻的放入其内。
深深看了一眼后,覆土其上,填平坑洞,拍实地面,他红着眼睛再度重重叩了三个头。
正当他起身要走时,只觉身后一时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浑身汗毛炸起,脑海中惊的一片空白,背后在这一瞬间便湿了一片。
他方才的行径如果被人发现,传到镇天王的耳中,不说碎尸万段,也一定会死得很凄惨……
他颤颤的侧过头,与那双充满灵性的眸子碰撞在一起,忍不住猛的倒吸一口冷气,呼吸都变的沉重几分,面上闪出一丝狂喜。
突然出现在其身后的人,这个惊才绝艳名震帝都的人物,他虽然仅是远远见过一次,但也能够刹那认出。
“叶……”他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却被对方眼神示意阻住,对方凑到他耳畔低低道。
“本丞此来,只为匡扶弱帝除贼子,你可愿助上一臂之力。”
这名府兵没有半分犹豫,挺直腰板大张双眸,沉沉道:“全凭大人驱遣!”
“你叫什么名字。”
“田三敌。”
“随我来吧。”
叶司丞衣袂轻轻一动,他的身侧再度倏地出现了一个身着紫色轻衣的青年。
田三敌又愕然一下。
叶司丞,管儒公,都在野望城中……
这名镇天府兵的脸上忽然浮现出自信的笑意,镇天王倒台之日,定不会远了!
……
不知是否是喜事临门的喜悦冲破了警戒心,一向严谨腹中多疑的镇天王并没有注意到身侧甲士脸上稍纵即逝的异样。
他吩咐完部下后,亲自合上门扇,淡声询问道。
“刀王现在可以和本王说一说,为何要助本王了吗?”
金刀王袖中骤然飞出一页信封,镇天王接过打眼一看,果然是写给外医圣手卧牛庚的亲笔手书,笑容更深几分。
“你先前说老朽替你解决眼下之忧,你便答应我一个条件。现今本王替你杀了素普昌,替你监视住潜入城中营救周患的小娃娃,替你寻到救治姜颜舒之法,不知这条件老朽可提了么?”
“那是当然,除了本王的这条命,只要我有的,全都可以给你。”镇天王哈哈一笑。
“你的命,老朽没有兴趣,老朽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金刀王顿了顿,古井无波的眸中闪过了一丝不明意味的哀痛,沉声道,“老朽要你,放了周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