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辽一战中幸存下来的百姓也受到了镇天王格外的照顾,家家户户都有打着镇天王旗号的军士来分发粮食和肉食。
百姓无不欢呼雀跃,为镇天王歌功颂德,宣扬美名,对这大部分老实本分的百姓来说,安定与生存便是一切,镇天王给予了他们这些,就足以笼络到他们的心。
当然,也有在战火中受到牵连或是眼光高着的人,对镇天王马后炮的做事行为深恶痛绝,他们是绝对忘不了当初镇天王面对拓跋无涯的铁骑那兵败如山的模样,更忘不了昶江以南被血腥屠杀的三座城池。
如果不是周患带领沧北军从中斡旋鏖战,横扫敌军十五万主力,现在的昶州恐怕也是大辽的领土了。
也正因周患的军功太过傲人,其在百姓口中的呼声俨然有盖过镇天王的趋势,这自不是镇天王想要看到的,尤其是最近几日,他一出军营,听到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人几乎都是周患的名字。
每听到一次,胸中的杀机便会愈加强烈几分。
终于,盼来了这一日,这足以让他兴师问罪的庆功之日,也是他布下天罗地网,想要一举擒住周患独揽功名的日子。
如果周患来了,必然会落入自己的手中,如果他不敢来,当然也就证明了对方的怯弱,证明了对方甘心臣服在自己的权威之下,没了和自己争功争名的石子挡道,他一样可以达成目的。
这绝对是两全其美的必胜之局,镇天王为此一夜无眠。
晨光微曦时,他便命少宗澄亲自带领一千亲兵携着日前就备好的酒肉到沧北军中犒赏全军。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这是在让少宗澄盯住了沧北军的动静,一方面拉拢军心,而另一方面也要看一看周患这方是否有了什么安排。
少宗澄等人没有发现的是,就在全军忙着搬酒置菜畅饮,军中嘈乱不堪时,一双眼睛正静悄悄的盯着他和他手下亲兵的一举一动。
少宗澄询问过几位军中品阶较高的将士周患等人的下落后,这才放下心来举杯说了一番慷慨激昂,鼓吹镇天王之名的陈词,与军共饮。
他从将士处得到的消息是,周患半个时辰前已带着孔太飞和卓幼安二人骑马赴宴去了。
野望城南门城楼上。
一个身穿沧北战甲的五品守将正襟危立,他知道越是普州同庆人心懈怠之时,他的守城之责就越是严峻。
眼睛一眨不眨的停在下方,看着川流不息的昶州官员在城口验过身份令鉴和镇天王的请帖后依次入内后,脸上也难免多出了一丝笑意。
远处,三缕马蹄声绵密入耳。
守将睁大双睛仔细辨认半晌,大笑着一晃身,亲下城楼躬礼相迎,见他如此,南城门的守军们一阵躁动哗然,还未入城的人也被这员守将的动作所吸引。
待他们看清楚遥遥奔来的战马上端坐的三个人,无不露出畅快钦敬之色,纷纷半躬其身。
周患见状翻身下马,低低招呼孔太飞两句,将马缰交给卓幼安,大踏步走至城下。
“末将已在此恭候周患主帅多时了!”
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他背后的一众军士齐刷刷高呼一声,“我等野望守军,恭迎周患主帅!”
周患仰天大笑,一扶守将,朗声问道:“我的请帖令鉴一样都没有,诸位将军可否放我进去呢?”
全军大笑,守将直起身子,近距离看到周患那张刚毅中正,不怒自威的面孔,心神都是剧烈一跳,“周帅玩笑了,我等岂敢阻拦周帅?”
话音方落,原本水泄不通地人群中自动裂开一条道路,让出一条足够周患三人通行的路。
“谢过了!”周患豪爽一挥大袖,“老孔,幼安,咱们进去一会镇天王爷!好好喝他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