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无涯心神一颤,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从远处卷起滚滚烟尘朝四侠山奔来。
管随卿内气聚喉,“周将卓幼安命在旦夕,二将军速来!”
闷雷般的声音像是回答,如同一把银光闪闪的钢刀直插辽军,“拓跋老狗,休伤我将!周将孔太飞在此!”
孔太飞兵行半路就隐隐听到了四侠山方向惊天动地的战鼓声,由于担忧拓跋无涯从四侠山脱逃,一方面快马加鞭,连夜行军,另一方面,连连派出探马先行打探四侠山的军情。
铁打的汉子在听闻四侠山的惨烈之战时都不由得红了眼眶,抹泪道,“卓幼安,不是娃娃书生,他是俺孔老二的兄弟,他是沧北的jūn_rén!孔老二,服了!”
当即催促全军,一夜毫无休整,眼皮都不敢眨一下,胯下马都几乎瘦了一圈,这才将将在天方大亮时赶至四侠山下。
远眺见那像被完全染红了的山,望见横亘山峦上的战旗,孔太飞一口钢牙咬的咯吱吱作响,额头上青筋直突,简直像是要一口将拓跋无涯生吃活剥了。
一鞭子狠狠抽在胯下马的粉腚上,顿时多出一道血印,战马长嘶一声,四蹄如飞。
元莫直走到拓跋无涯身前,“将军,我们应当如何,是否应敌?”
拓跋无涯知道有管随卿在自己根本擒不下卓幼安,想要以其为质毫无可能,脑海中一连闪出无数的念头,“本帅的铁骑军,还有多少。”
元莫直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禀报涯帅,还有……不足五万。”
拓跋无涯先是愣了一下,“不足五万?这一战,竟折损了这么多?大势已去啊……昶州,只能弃了,前军与周军周旋后撤,我们先撤,走……承田谷,杀回汤州。”
恰此时。
两名军士仓皇冲到近前。
“报!涯帅,承田谷方向有大队敌军杀来!”
“报!涯帅,枉浅口方向也有大队敌军杀来!”
三方来敌,隐有大军合围之势。
拓跋无涯一抹下巴,“这……周夜池以这两队人马埋伏我军,他们怎会突然赶来……不过也好,无人守险地,突围也更容易些。”
“涯帅,不告本公一声,就想走?未免太失礼了吧。”管随卿的声音适时响起。
……
篁岭。
擂鼓聚将。
两列将领分班站好,周患一身战甲,手握神剑,坐在上手帅案后,面带肃穆。
龙洐意走入中军大帐中,对着周患点点头,周患拍案而起,“孔太飞兵抵四侠山,诀时已到,全军拔营。”
“慢!”
苏瑾妾呼喊一声,从帐外跑进来,“主帅,枉浅口和承田谷的伏兵突然去了四侠山!”
周患眼神一紧,背过身在沙盘上细看,“本帅没有下令,谁让他们动的?”
他虚手向下一按,众将见状都知道那是停止行动的手势,强行按耐住激动的心绪。
苏瑾妾道:“主帅当初派他们设伏的时候,便告诉他们,若我等进军四侠山时务必起兵,兵合一处,共灭辽贼……据悉,两方人马是听到了四侠山方向的鼓响,以为是中军鼓手,这才误测我军已进四侠山……这不能怪他们,昨夜四侠山的鼓声可以媲美中军百面战鼓合鸣了……”
周患点头,忍不住大笑道,“卓副将,可真是能闹啊。罢了,这一次,本帅就亲自伏击拓跋无涯残军。苏将军,你率两万人马前往四侠山增助,其余诸将,随本帅前往承田谷,一会拓跋之军!”
“末将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