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木牍上的佉卢文,又能告诉我们一些什么呢?
那一晚,我满脑子都是这些诡异的佉卢文,它至今都不被专家读懂。
旅行,有时就是有意的去邂逅一段逝去的历史,一场有趣的探索。
第二天,根据我的行程安排,我要去位于鄯善县的库木塔格沙漠走走。如今交通的便利,让遥远也变得可能。
从乌鲁木齐去鄯善县,有动车可以直达。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便到了鄯善县。让我惊叹的是,沙漠居然与鄯善老城南部相连接,站在老城街边,就能近距离的看到绵延的沙山轮廓,据说也是最为靠近人类居住地的沙漠,真不可思议。
土黄色纯净沙山,它应当是绵延至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深处。从老城打车到沙漠边缘,也就几分钟的路程,沙漠与城镇的咫尺距离,再次让我惊叹不已。
此时是黄昏。安静,荒凉,仿佛身处外星球。远处有人在沙脊上嬉笑,行走。落日有些孱弱无力,却将她们幻成了剪影,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星球,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沙丁车司机是一位老司机了,他游刃有余的带着我们翻越一座座沙山,当你在为自己是否会被甩出车外捏把汗时,沙丁车却轻易的一跃到了沙的背面,车上的游客惊叫着欢呼着,神秘的沙脊便显露在我的眼前了。
行走在沙脊上,这真的就是一条沙漠的脊梁,绵延远方。这里的沙,相较于沙山脚下,更加的细软绵柔,颜色也更加的单纯,让人不忍破坏它的和谐。风带动着沙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显得四周更加的万籁俱静,让人心生敬畏之心。环顾四周,暮色已临,沙脊上的沙,此时因风而舞动起来,这是世界上最为荒凉的沙舞,上演了千年之久却依然乐此不彼。
此时,斜阳将金黄色的沙山,映射成了土褐色。我想到了那伫立塔克拉玛干深处的尼雅遗址,远在沙漠腹地,我只能望而却步,风沙湮没了又再现,循环往复,直到有人发现了它。
“长八百里,古曰沙河,目无飞鸟,下无走兽,复无水草…”玄奘西行时,经历了最为险恶的沙漠,靠着毅力穿越出了此地。他路过尼雅城时,尼雅早已不复东汉时期描述的繁盛,剩下的也只是残垣断壁,荒草遍地了。
尼雅遗址上的精绝古国,应当就是被这风沙彻底湮没了。
国之不存,文字又有何意义呢,最终,佉卢文这种短暂而谜一样的文字,也就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成为了一种死文字。
11月初的新疆,迎来了第一场雪。原本想去看金色胡杨林,也只能放弃前往。或许,下一站,有比胡杨林更为精彩的地方等着我。